uot;他指尖点着案头拓本,"这仓不是私设,是悬在账外的国仓。"
陈子元的笔尖悬在批文上,久久未落。
窗外传来归民的歌声,是前日孩童念的"信不拒降者"。
他忽然笑了,大笔一挥:"北岭仓归入火政塾'悬账专案',首任监守——郑玿。"墨迹未干,他又补了句:"另,着人去郑府取《仓廪守则》,莫要再烧了。"
此时敦煌城中,郑玿正站在炭盆前。
那本陪了他二十年的《仓廪守则》在手中发烫,他划着火折子,火苗刚触到书页,"信不可私"四个小字突然在焰中清晰起来——是父亲用蝇头小楷写在页脚的,当年他嫌字小,父亲说:"大信藏于微,方是真信。"
火折子"啪"地掉在地上。
郑玿将书轻轻放进檀木匣,又取出块干净的绸布仔细包好,置于案首。
窗外传来马蹄声,是李息派来的差役:"陈先生说,《守则》该供在案头,不是烧在火里。"
他望着匣上的"悬账专案"封条,忽然想起今日北岭仓前,周稚指着账册说:"郑监守,这三千石粮,以后要记在明账上了。"风掀起窗纸,案头的《仓廪守则》被吹开一页,正对着"信不拒降者"的注脚——"悬账非坏账,守心即守国"。
黄琬之的书案上,新誊的《悬账专案章程》正静静躺着。
他摸着胡须,在"处理原则"一栏写下"不追旧主"四字,墨迹未干,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抬头时,正见陈子元抱着北岭仓的拓本进来,目光扫过案头,微微笑道:"黄公这'不追'二字,倒切了题。"
黄琬之合起章程,将"三原则"压在镇纸下。
窗外的归民歌声又起,混着远处仓城的号子声,倒像支没谱的曲子,却比任何律吕都顺耳。
他望着陈子元手中的拓本,忽然想起明日要开的专案启动会——有些账,该清了;有些人,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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