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明志"二字,是陆师母亲手缝的。
与此同时,敦煌档案馆的樟木香正漫过崔业的鼻尖。
他抱着檀木匣穿过七重门,每过一道便递上黄琬之亲签的调卷令。
最里间的书库阴寒如窖,他借着烛火翻找郑元礼的卷宗,羊皮卷摩擦的沙沙声里,突然听见"啪"的一响——一本《河西赈粮条例》从架上坠下,封皮裂口里露出半页纸。
崔业蹲下身,指腹拂过纸页边缘的虫蛀痕迹。
墨迹已褪成茶褐,但"信不可滥,故设断角以为界"几个字依然清晰。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这是郑元礼的亲笔!
当年陈先生说断角羊火漆是为防胡商仿造,原来根由在此——用断角划清"信"的边界,让真信者进,伪信者退。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影拓工具,宣纸覆上纸页时,手竟有些抖。
十七年的尘埃落在宣纸上,像撒了把碎银。
拓完第十份时,窗外传来更夫打更声——他竟在书库里耗了整宿。
三日后的火政塾登记点,周稚正低头整理自首文书,门帘突然被风掀起。
一个老妇踉跄着进来,破布袋里掉出个木刻火漆印。"官爷!"她扑通跪下,泪水糊了满脸,"我儿是刻印匠,昨夜被逼着刻这个..."她抓起印模,指腹抚过歪斜的羊角,"今晨...他投井了。"
周稚接过印模,指尖触到木头上未打磨的毛刺——和李息说的木模遇冷微胀的痕迹一模一样。
老妇的哭声里,他听见自己喉咙发紧:"他们连悔改的路,都要烧尽。"他轻轻将印模收进证物匣,抬头时,见黄琬之站在门口,目光像刀。
而在金城西北的深宅里,密室烛火忽明忽暗。
白发老者将一本泛黄的《金城账务秘录》封入铁匣,锁扣"咔嗒"一声时,身旁青年突然开口:"阿翁,这匣...真要交给裴元昭?"
老者抚过匣上的铜纹,那是他亲手刻的暗记:"我观火政塾这些时日,查伪册、拓真迹、收苦主...他们要的不是杀人立威,是立规矩。"他将铁匣推给青年,"若那裴元昭能在沉案卷里翻出当年的粮票底册——"他顿了顿,"这匣,便是给规矩的投名状。"
此时的张掖郡衙,裴元昭正踩着满地卷宗直起腰。
他揉了揉发酸的后颈,目光扫过架顶积灰的"建兴三年"封签——那是郑元礼离任前最后一批案卷。
指尖即将触到封条时,窗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惊得梁上麻雀扑棱棱飞起,将一片积灰抖落在卷匣上,模糊了"粮票底册"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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