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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如期而至的大雨,像一剂强心针,也印证了《自然秘语》并非虚妄。秦文心中稍定,暗忖日后定要挤出时间,好好参悟那玄奥的卷册。
工坊的难题依旧堆积如山。蒸汽机轰鸣着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简陋的车床也能切削木料铁器,可那关键的车刀,用不上半个时辰便卷刃崩口。
格物院里堆着他千辛万苦弄来的钨矿砂,匠人们围着这些沉重的黑石头,却如看天书,不知如何点石成金,炼出削铁如泥的刀锋。
夹头的设计也卡在瓶颈,图纸画了又废。秦文在随身携带的硬皮簿子上重重记下一笔,人才,尤其是懂他那些“格物之理”的脑子,依旧是最大的短板。
时光在雨水的滴答声中悄然溜走。周冷月南下苏城已逾一月,前日信鸽传书,言不日将归。
翠竹接了密令,不知又隐入了哪片阴影。秦文将大半心神都放在了飞雪居住的东院。她的产期就在这几日。
搬入新居“听涛苑”的第二日深夜,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骤然划破了雨后的宁静。接生婆满脸喜气地抱着襁褓出来报喜:“恭喜东家!贺喜东家!是位千金!母女平安!”
秦文站在产房外,身上还带着从书房匆匆赶来的夜露寒气。当那皱巴巴、红彤彤的小脸映入眼帘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堤防。
两世为人,漂泊的灵魂仿佛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沉重的锚点。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极其小心地碰了碰婴儿温热娇嫩的脸颊。一种混合着巨大喜悦、茫然无措与沉甸甸责任的感觉,如同窗外的夜色,将他温柔而彻底地包裹。父亲。这个称呼,第一次如此真实而滚烫地烙印在他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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