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郑森身边的伴读,更绝非任何人可以随意差遣的家奴——
在大明研究院的体系中,研究员的身份是绝对的学术独立象征,任何人都无权将其沦为私仆,即便贵为教授,若需借助顾苓的研究成果或专业能力,也只能以“学术合作”的名义登门相请,聘其为研究助手,而非颐指气使的差遣。
这份尊重,源于研究院对学术的敬畏,更源于乾德朝“以才为尊”的根本准则。
研究院的“百夫长待遇”,与军队中统领百人的百夫长绝非同一概念,而是实打实的学术职称等级。
一旦获评此职称,便自动成为功勋台一层的在册成员,日后随着研究成果的累加、职称的晋升,功勋台的层级也会同步提升——
从一层到八层,每一层都对应着相应的荣誉与待遇。
若是能在学术领域取得划时代突破,晋升至“匠祖”级别,更能直接跻身功勋台八层,尊享与国之柱石同等的礼遇。
如今民科类的功勋积分体系早已成熟,从课题突破、理论创新到技术转化,皆有明确的积分规则;
而象征最高荣誉的赤心勋章、乾阳之花勋章,也制定了详尽的获取条例,只要顾苓能持续产出重磅研究成果,这些荣誉便触手可及。
只不过此刻的顾苓,对这些背后的尊崇与体系尚需时日深入了解。
研究院为他量身定制的专项培训并未落下,只是他的培训计划与待遇体系,已完全与研究院深度绑定,不再与本届科举的其他考生一同参训。
他将由各学科的顶尖教授轮流授课,重点补充数学、物理、化工等基础理论,同时参与跨学科的学术研讨会,快速衔接研究院的研究节奏。
议事厅内,当各项任命与权限宣布完毕,满厅的教授与研究员纷纷起身,掌声雷动,真诚地为顾苓送上祝贺。
这份掌声无关官阶高低,只关乎学术领域的惺惺相惜——
顾苓提出的磁域理论、磁极漂移猜想、海洋生态体系等课题,与物理科的天磁研究、农科的海洋生物资源探索、医科的海洋药物研发、舆科的地磁测绘等多个研究方向都存在深度交集。
他们争相向顾苓递出橄榄枝,邀他参与各类联合研究项目,将他真正拉入了大明顶尖的学术圈子。
宋应星率先走上前,拍了拍顾苓的肩膀,笑道:
“顾贤弟,你的磁域理论与我气候研究室的风暴成因课题简直是天作之合,日后还需多些交流!”
薛凤祚也紧随其后,递上一份自己多年研究的天文观测手稿:
“这是我关于日星、太阴星运行轨迹的记录,或许对你验证磁极漂移与天体的关联有所裨益,咱们日后可共同组建一个‘天地磁效联合课题组’。”
蒋大鸿更是直接发出邀请:
“顾兄的地磁见解令舆科茅塞顿开,盼你能常来舆科交流,助我们完善地磁测绘体系。”
顾苓望着眼前这些曾令他仰望的学术大拿,心中满是温暖与振奋。
他深深躬身行礼,语气诚恳:
“诸位前辈抬爱,顾苓初入研究院,尚有诸多不懂之处,日后还需前辈们多多指点,愿与诸位一同深耕学术,为大明尽绵薄之力。”
此刻的他,早已褪去了最初的紧张与懵懂,眼中闪烁着对学术探索的炽热光芒——
一个属于他的学术新时代,已然拉开序幕。
南安郑氏府邸的议事厅内,烛火通明,映照着一张张沉凝的面容。
郑芝龙端坐于上首主位,指尖摩挲着长子郑森从北直隶寄来的家信,信纸边缘已被反复翻阅得略显毛边。
下首两侧,郑洪逵、郑芝虎、郑芝豹、郑芝彪四位兄弟依次落座,皆是一身劲装,眉宇间带着常年海上奔波的悍勇与沉稳——
除了远在倭岛谋取田中家族家主之位的郑芝凤尚未归来,郑士表一脉的核心成员已然悉数到齐,家族的重要决策,向来由这几位兄弟共同商议。
“森儿的信,你们都传看一遍。”
郑芝龙将信纸递向身旁的郑洪逵,声音低沉而有力,
“北直隶的局势、圣皇的动向、大明的实力,信里都写得明白。
如今南朝弘光的圣旨早就送到福州,催着咱们出兵节制南洋联军,这事不能再拖,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信纸在兄弟几人间依次传递,厅内一片寂静,唯有纸张翻动的轻响。
可待众人看完信,却无一人主动开口——
郑家多年来始终以郑芝龙马首是瞻,大哥的远见与决断,早已在无数次海上贸易、势力角逐中得到印证。
更重要的是,郑家的根基从不在福建,更不止于大明疆域之内:
历经十几年苦心经营,他们早已在海外开辟了多处据点与商路,船队遍布南洋诸岛,财富与实力足以支撑他们随时撤出大明,回归海外自立。
留在福建,不过是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