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在陈演耳中,他面上不动声色,只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暗自腹诽:
魏德藻这老东西,如今是真敢豁出去不要脸了!
在朝堂上就这般明目张胆地附和钱谦益,半点不避“保皇党”的名头——
不过话说回来,若真能讨得陛下欢心,往后多捞些实权差事,他陈演也不是不能放下身段,学魏德藻这般“不要脸”。
接下来的议事,群臣像是约好了一般,要么捧着洪承畴的事夸赞陛下“仁至义尽,显大国气度”,要么围着学政改革颂扬“举措高瞻远瞩,利在千秋”,满朝上下此起彼伏的,全是“陛下英明”的声音。
待朝会散去,朱有建走在回御书房的石板路上,风掀起龙袍下摆,想起方才朝堂上那片热闹的颂扬景象,又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他不过是按常理处置家事、按需求完善政务,怎么到了群臣嘴里,就成了件件都藏着深意的“英明决策”?
朝堂上的颂扬声还没飘远,钱谦益已揣着满肚子心事回了府。
他坐在书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砚台边缘,眉头皱得比朝会上更紧,那张苦脸像是挂了层霜——
学政监正的位子明晃晃摆在眼前,掌全国学政事务,既是实权要职,又能留名后世,要说不动心是假的,可到底该怎么干才能不出错、稳稳坐上去,他心里还没半分谱,只觉得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