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盘算着赶回家正好能赶上晚饭,刚拐进熟悉的街角,就瞥见“有间书屋”的灯还亮着,门口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代写家书”,老板张书明正坐在橱窗后面,伸长脖子往外张望。
“不对劲。”李海波连忙叫停黄包车,摸出几法币付了车钱,目送车夫拉着车消失在巷口。
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摇了摇头,从空间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几个油纸包好的烧饼。
他拆开油纸,咬了一大口,干硬的饼渣混着麦香咽下去,才算稍稍压下了饥饿感。
李海波一边慢慢啃着烧饼,一边不动声色地用“顺风耳”扫描四周,确认巷口、墙角没有可疑的影子,这才抬脚走向“有间书屋”。
张书明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不动声色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中却难掩藏不住的激动。
等李海波走到门口,才压低声音开口,“你可算回来了!快,进里间说!”
李海波跟着他走进里间的小隔间,张书明反手关上隔间门,快步走到书桌后,拿起桌上的搪瓷杯,从暖壶里倒了杯温热的茶水递过来:“先喝口水顺顺,看你这脸色,累坏了吧?”
“抗日哪有不累的。”李海波接过茶杯,满是沧桑地感慨,“只有鞠躬尽瘁,才能为国争光啊!”
“话是这么说,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得注意身体呀!”张书明连忙接话,满眼关切。
李海波嘴角抽了抽,暗自腹诽:咱俩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吧?
他摇了摇头,没再多想,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温热的茶水,干硬的烧饼终于咽得顺畅了些。
他把剩下的烧饼放在桌角,揉了揉酸胀的腰,靠在椅背上缓了缓,才开口问道:“老张,出什么事了吗?
我老远就见你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难道是……军统那个女刺客那边又出幺蛾子了?”
“女刺客?什么女刺客?”张书明一脸茫然。
“没什么!”李海波这才想起,老张还不知道军统女刺客的事,连忙含糊带过。
他心里暗自盘算,自从一时冲动,救治了这位军统女刺客后,就总疑神疑鬼的,搞得神经兮兮的,都快精神衰弱了。
实在不行,要不今晚就去把那小娘们宰了,一了百了,省得整天提心吊胆的。
张书明也不追问,脸上的茫然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好事!是天大的好事!”
说着,张书明郑重地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张书明双手捧着信封,直到递到李海波面前。
“中央发来了一份表彰电报!专门给咱们小组的——授予你‘隐蔽战线模范党员’荣誉称号!”
“啥玩意?”李海波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抬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飞快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叠得整齐的电报纸,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的字迹工整有力,清晰地写着:授予“土地爷”小组“海先生”“隐蔽战线模范党员”荣誉称号的决定。
张书明在一旁激动地搓着手,身子微微前倾,语气里难掩自豪与振奋,“‘隐蔽战线模范党员’啊!
这可是咱们隐蔽战线的最高荣誉,没想到我们‘土地爷’小组这些年在上海的辛苦打拼,转运了这么多物资,连中央都知道了,还专门发来表彰电报!
这不光是你的荣誉,更是我们整个小组的光荣,是对咱们所有付出的肯定!”
李海波低头看着电报纸上“海先生”三个字,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心里暗自腹诽:这是物资转运小组的事吗?
这分明是我用一千多吨武器弹药、一万多吨粮食,还有四套大功率电台换来的。
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毕竟小组的同志也都跟着他出生入死,这份荣誉算在小组头上,也能鼓舞大家的士气。
他把电报纸又仔细看了一遍,抬头看向张书明,语气里满是疑惑:“等等,老张,你没弄错吧?‘隐蔽战线模范党员’?可我好像……还不是党员吧?”
“不可能!”张书明想都没想就摇头反驳,“你怎么能不是党员呢?”
“我……是吗?”李海波被问得一愣,眼神有些飘忽,下意识地挠了挠头。
他脑子里飞速回想,难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以前也是地下党?
张书明见他这副模样,追问道:“你写过入党申请书吗?”
“写……过吧!?”(上一世)
“什么时候写的?”
“二十岁!”李海波脱口而出,上一世他在大学时,在学校提交了入党申请书,只是后来穿越了,还没等到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