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与此刻站在车厢里的瓦尔特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现实中的瓦尔特，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两行清泪，从他饱经沧桑的脸颊上滑落。

    那段被他封印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那个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最沉重的十字架，就这么被血淋淋地撕开，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第一次崩坏，圣痕计划，空之律者……

    以及，为了拯救世界而牺牲的，他的老师，他的引路人，前文明的炎之律者——姬子。

    “哈哈哈！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表情！”

    阿哈的笑声更加癫狂了。

    “悔恨！无力！自我否定！啊，多么甘醇的‘乐子’！”

    三月七已经哭不出声了。

    她呆呆地看着流泪的瓦尔特，看着记忆画面中那个崩溃的年轻人。

    她终于明白，瓦尔特先生那句“只是真心话而已”，究竟背负了多么沉重的过往。

    是她。

    是她的选择，亲手揭开了瓦尔特先生最痛的伤疤。

    巨大的负罪感，像海啸一样，瞬间将她淹没。

    她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几乎要窒息。

    “够了……”

    丹恒的声音冰冷刺骨。

    他手中的击云枪尖，已经开始凝聚出凛冽的水流。

    “我说，够了。”

    但他的威胁，对于一位星神而言，就像是蝼蚁的嘶吼。

    穹，终于动了。

    他走到了跪倒在地的三月七身边。

    没有安慰。

    没有解释。

    他只是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塞进了三月七的手里。

    那是一颗糖。

    一颗五颜六色的、最普通的水果硬糖。

    “吃了它。”穹平静地说。

    “……”三月七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糖。

    “现在？”

    “现在。”

    穹的语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

    “因为……”穹看着周围那片燃烧的废墟，看着痛苦的瓦尔特，又看了看哭到崩溃的三月七，缓缓说道：

    “太苦了。”

    “需要加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