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知道赵欣的身世,定会认为赵铠真心疼爱女儿呢。
荀封芮看了看场中情形,心下有了计较:“陛下,端贤亲王言之有理啊!
亲王乃瑞云县主之父,如今县主受了重伤,最心疼的莫过于亲王。
但丰邑侯私扣县主,连亲王接县主都不成,丰邑侯莫非还想凌驾于亲王之上?
再者,不言端贤亲王与县主之尊贵之躯,即便是普通百姓,丰邑侯也不能做如此残忍之事。”
荀封芮这话就阴毒了,直言丰邑侯恃宠而骄,连亲王的家事都要插手。
那以后会不会插手皇家之事,这就很不好说了。
一众朝臣又小声议论起来,看向姜远的目光,又多了些含义。
伍泽拱手道:“荀大人言重了,丰邑侯并非要插手亲王府家事。
而是为皇家着想,书院有太上皇坐镇,这家事也是太上皇在管。
再者,按亲情常理来说,瑞云县主也算丰邑侯的姨妹,如何管不得?”
姜远笑道:“端贤亲王要想见瑞云县主,大可去书院嘛。
咱们都是为了县主好,她在书院的确能更好静养。
她在淮州犯了点小错后,立即有了些悔悟之心,否则何以会受伤?
说明书院对她的教导还是有用的,此时实不宜转换地方。”
姜远这话也没安什么好心眼,暗戳戳的指责端贤亲王,教了女儿十几年越教越歪。
书院只教了她半年,犯了错就知悔改,不比你教的强?
一旁的万启明像根木头一样站在殿中,心中感慨不已。
正如赵祈佑所说,他只适合去修工坊,参人议事这等活他干不了。
朝堂之上,所有人说话都特么的只说一半,拐来拐去的骂人、下套、笑着捅刀子。
单就刚才姜远、伍泽,张兴、西门楚、荀封芮、赵铠的这一番话语交锋,就够他学上好几年。
赵祈佑摸着下巴,龙目灼灼。
他心里其实还有个盘算,便是重惩赵欣,罚她出家,这样一来什么难都不存在。
这样虽也伤皇家脸面,但却是可行的。
如果刚才不是姜远与伍泽、张兴、万启明出来将水搅浑了,他在没办法时,就会这么干。
如今就好办得多了,比让赵欣出家体面得多。
将赵欣扣在书院,等于软禁,又有鸿帝坐镇,风险就小许多了。
再者,姜远既然能在淮州,轻而易举的破除赵欣的谣言,说明姜远是能镇住她的。
与其让她嫁人或出家,都有隐患,那还不如让姜远去处理。
同时赵祈佑也赞同赵铠说的一句话,如果可能,就让赵欣孤独终老。
谁也别想联姻!
赵祈佑一拍龙案:“朕觉得众爱卿说得都有道理,丰邑侯所言却更好一些。
就依丰邑侯所言,责令瑞云县主在书院思过,由书院大儒管教!
亲情纲常不可废,书院不得阻挠端贤亲王探视!退朝!”
赵祈佑一锤定了音,群臣三呼万岁后散了去。
“丰邑侯,本亲王自问没有得罪你之处!今日何故与本亲王为难。”
虎背熊腰白发怒须的赵铠,寒声叫住姜远,一双老眼发出的精光,似要将他刺穿。
姜远拱了拱手,笑道:“亲王殿下,不是本侯与您为难,咱们都是为了县主好。”
赵铠脸色突然一缓:“是啊,都是为了欣儿好。
欣儿这孩子从小被本王惯坏了,但她的性子我是了解的。
她在淮州散播与你的谣言,或许更多的只是出于爱慕之心。
女儿大了,为喜欢的人做傻事,都是情之所害啊,本王也是过来人怎会不懂。
你既然要将她留在书院,麻烦你多多照顾,别让她受太多委屈,拜托你了。”
赵铠这话说得极是大声,引得散朝的众臣纷纷停下脚步。
赵铠说完,伸手拍拍姜远的肩,像一个慈祥的长者一般,而后迈步离去。
姜远定定的看着赵铠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丰邑侯,你要当心了。”
伍泽背着袍袖,站在姜远的身旁,目光同样看着赵铠的背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着瞧。”姜远无所谓的说道。
伍泽侧头看向姜远:“刚才他这一番话,就将你的动机给扭曲了,让你辩无可辩,到时宗室就要来找你麻烦。
这若是徦的还好,倒也不怕宗人府,若是真的…”
伍泽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远,挥了袍袖下了台阶。
伍泽的话,姜远自然能听懂。
赵铠的歹毒,他也能看出来。
赵铠这是不放过一点能利用赵欣的机会,如今又连清白都利用上了。
刚才赵铠故意说的这么大声,言称赵欣在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