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业缓缓点了点头:“我们以前或许都看错了,皆以为端贤亲王与太上皇走得过近,是因兄弟情深。
可却是忘了,皇家无情,又能有多少兄弟情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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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远呼出一口浊气:“不管端贤亲王装废这么多年,是为了保身也好,还是出于别的原因也罢。
但端贤亲王妃,确实是因太上皇而死,他要报辱妻之仇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赵欣太无辜,她本不应牵扯到其中。”
姜守业目光灼灼的看着姜远:“你忽略了一个关键信息。”
姜远一愣:“父亲大人指的是哪一点?”
姜守业缓声道:“太上皇与端贤王妃有染,她产下赵欣后投井而死,这些你已在你岳父那里得到了证实,这个没什么问题。
但关键问题在于,赵欣告诉你太上皇垂涎端贤王妃已久,以设家宴为名将端贤亲王夫妻召进宫中,并用酒灌醉。
赵欣是从哪里知道的?谁告诉她这些的?”
姜远眉头一锁:“自然是端贤亲王告诉她的。”
姜守业轻哼一声:“这些都是端贤亲王说的,那又何以证明是太上皇垂涎端贤王妃?
而不是端贤亲王给太上皇下的套?”
姜远听得这话,暗叫了一声“我艹”,自家老爹一把将赵欣前面所说的全给掀翻了,提出了第二种可能。
姜守业见得姜远眼中的惊讶之色,又道:“按正常人来说,但凡有点骨气的人,都不可能将这份屈辱忍下十几年,还帮人养孩子!
但他偏偏这么做了!
结合前面他将赵欣当刀使的推论,证明他不但有谋略,还能谋上十几年。
有这份耐力的人怎会是根废材,为父不疑他都不行!
一个能装废装到极致的人,往往藏着极大的野心,从来都是如此。
那么,端贤亲王妃与太上皇这一档子事就很可疑 !”
姜远沉声道:“若是如父亲大人所推断,当年太上皇设家宴一事,可能是端贤亲王借机行事?”
姜守业摇摇头,又点点头:“这些只是推测,但不排除这种可能,其中疑点实是太多。
赵欣对你所言,端贤亲王如何如何疼爱端贤亲王妃,这些全凭他一张嘴,事实上谁也不清楚。
再者,端贤亲王妃为何要在产下赵欣后才投井?
如果王妃自觉不堪受辱,那么在离宫后就会投井,那时还没有赵欣,你不觉奇怪么?”
姜远听得这话深以为然,姜守业说得没错。
大周的女子重名节,若端贤王妃不堪受辱,定然会在事后就会马上寻死,那时赵欣还不知在何处。
也就根本不存在,端贤亲王妃不忍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这种事。
毕竟从受孕,到发觉怀上了,这是有一个时间过渡的,需二三个月这么久。
这段时间,够端贤王妃投井一百次了。
何必等到发现受孕,生下赵欣后再投井。
姜远听得心情极重,这里面的疑点实是太多了。
“若真是如此,端贤亲王的心机着实可怕。”
姜远缓缓说道:“他设局让端贤亲王妃当牺牲品,如此一来就可以让太上皇心有愧疚,他再装出深情,与心死的不问世事之态来,太上皇就不会防他。
而太上皇也知道赵欣是他的女儿,而端贤亲王表面又对赵欣视如己出,这就让太上皇有双层愧疚。
一是对不住兄弟,二是对不住女儿,而端贤亲王却在背后将赵欣当刀使,谁又会防着自己的女儿拿刀捅过来。”
姜守业抚着胡须:“有前因必有后果,赵欣在淮州散布谣言之事,
表面上看,她的所为都是她自己在运作,想要复仇。
但这些心思,都是端贤亲王灌输给她的。
她的动机就成了必然,无需别人一步步教她怎么做。”
姜远点点头:“思想被人控制,的确杀人于无形。”
姜守业叹道:“如果以上推论皆为真,端贤亲王要谋的是什么就不需明说了。
再加上这次天灾,门阀士族群起围攻,再有赵欣之事…哪有那么多巧合,往年又不是没有过天灾与战祸。
如今新君未稳,时间节点卡得精妙至极。”
姜远心神一凛,他在淮州还教育木无畏要看远一些,洞察事物的本质。
此时姜远才发现,自己在姜守业面前,就像格物书院启蒙班的小盆友一般。
姜远也叹了口气:“如此说来,就连端贤王妃的死,都变得可疑了。”
姜守业呵呵一笑:“江山和美人,江山中美人何其多。”
“那个位置真的有那么好么?”
姜远像是问姜守业,也像是问自己。
姜守业淡声道:“人心不同,看待的事物也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