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算你命大。”
浓眉大眼的汉子搓了搓手,低下身来问道:
“幸好遇上我们,否则你这会就得在投胎的路上了,你叫啥名?哪个庄子的?”
浓眉大眼的汉子一连串发问,姜远动了动嘴唇,张口道:“我是…丰…侯…报官…”
姜远倒是说了,哪料声音根本发不出来,屋中几个都见得他嘴动,却是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姜远也是焦急无比,他落水失踪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家中的妻妾与父母恐是已经急疯了。
醒来后的首要念头,便是赶紧说出自己的身份,然后让浓眉汉子等人去官府报官,让官府派人救治自己的同时,也好通知家中。
谁料此时越急就越说不出话来。
浓眉大眼的汉子挖了挖耳朵,凑近了些:“兄弟,你说啥?”
姜远的嘴一开一合,声音能发出一点,却是吐字极为不清晰。
浓眉大眼的汉子抓了抓脑袋,转头看向瘦猴:“这兄弟说的我听不清,你耳朵好使,你来听听?”
瘦猴上得前来,大声问道:“你叫啥?哪个庄的?”
姜远脸憋得满脸通红:“我…邑侯…官…”
瘦猴点点头听明白了,转头对浓眉大眼的汉子道:“大哥,他说他姓一,叫猴官。”
一旁的赖狗嘀咕:“有姓一的这个姓?猴官?这什么名字?”
浓眉大眼的汉子骂道:“天下姓氏多了去了,你还叫赖狗呢!他叫猴官有何不妥?”
瘦猴嘿嘿笑道:“这倒是缘分,我叫瘦猴,这兄弟叫猴官。”
赖狗却是道:“我觉得这兄弟穿的衣衫料子不差,说不得是耍猴的艺人也不一定。”
“嗯,有道理!”浓眉汉子与瘦猴齐齐点头。
姜远大急,很想扯着嗓子喊:“我是丰邑侯,不是耍猴的!”
但奈何他哪里喊得出来,而浓眉大眼的汉子与瘦猴、赖狗,竟也不再问他是哪个庄的。
耍猴的江湖艺人么,走南闯北的,哪有什么固定居处,这就很合理了。
姜远挣扎着要起来,嘴一开一合,指着自己又是一阵比划,但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浓眉大眼的汉子见得姜远这么乱比划,又看向瘦猴:“这兄弟啥意思?”
瘦猴抓了抓脑袋:“他的意思是说,他的猴也被水冲走了,他难过。”
姜远听得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床上,有种生无可恋之感。
浓眉大眼的汉子见状,安慰道:“兄弟,你也别惦记你那猴了,你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猴儿没了就没了,以后再去抓就是。”
姜远只得咧了咧嘴,爬起身来伸手在嘴里沾了口水,在桌上写出来。
“哟,没想到兄弟一个耍猴的江湖人,还写得一手好字,只可惜我们不认识。”
姜远听得这话,只得拱了拱手报以苦笑,现在他又说不了话,写的字也没人认得,实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那坐在床沿前的女子,端着碗又递了过来,也不说话,示意姜远继续喝。
姜远见得站在女子身后,那个只有几岁的小女孩,正不停的咽口水,便轻轻将碗推开,示意女子将野菜糊糊给那小姑娘喝。
那女子却是不发一言,还是将碗向姜远递来,做了个吃饭的手势。
姜远一愣,不知这女子为何不说话。
浓眉汉子见得姜远的神情,解释道:“这是我媳妇云娘,她是哑巴不会说话。”
姜远见得这女子虽然衣衫褴褛,脸上也尽是污渍,但五官相貌却是极为周正,应也是一个漂亮女子,没想到却是一个哑巴。
姜远朝那女子抱了抱拳以示感谢,将她递过来的碗接了,转头又递向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见得姜远将小半碗野菜糊糊递过来,虽然很想喝,但却不敢接。
姜远咧了嘴露了个笑,也做了个吃饭的动作,硬将碗塞了过去。
想是这孩子饿得急了,拿过碗后再不犹豫,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末了还将碗舔了个干干净净。
浓眉大眼的汉子叹了口气,略带歉意的对姜远道:“猴官兄弟,你也看到了,如今这大水一来,田里的庄稼也完了,山上的野菜也挖干净了。
咱们村的人也快活不下去了,难哪。”
姜远何等心思,岂能听不出这话外之音,浓眉汉子这是在逐客了。
姜远环目四望,这间破烂的茅草屋不大,也没什么家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丝毫不夸张。
又见得屋中的所有人都穿得破烂不堪,面容黄瘦,便知浓眉汉子说的不徦。
姜远指了指浓眉汉子,而后又拱手,瘦猴翻译道:“大哥,猴官兄弟问你叫啥,他以后好报恩。”
姜远连忙点头,表示瘦猴这回翻译对了。
浓眉汉子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报不报恩的不必多说,我叫周小鱼。”
姜远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