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攻防之间有疏漏,叫溯清注意到了,一道泛着彩色虚妄的链条飞出,打在姬玥手腕,乾坤袖叫他暂时束住,姬玥闭着眼,偏头感知,当即挥剑斩去。
溯清被破劫斩到肩膀,肩头消散出彩色光雾,又瞬间愈合,一道强劲的神力将姬玥推覆在床上,压得他动弹不得。
视线落下。
祂随手将姬玥那会自己取下的遮光布条拿起,扔在姬玥面上,姬玥才与溯清打斗,发丝有些凌乱,躺在床上,劲瘦的腰腹随着呼吸上下微微起伏。
“眼睛看不见了,是不是其他感官会更敏感啊?”溯清低笑了声,“你说,吾要是一点一点的折磨你,你会叫的很大声吧。”
姬玥手中紧紧握着破劫,神器护主,一层肃杀的剑气削薄那道覆压神力。
祂随手拿起桌上盘里的荔枝,剥开尝了一个,视线落在姬玥唇上,回想起什么,眉尾一挑,情丝颤动,对姬玥说,“你这的果子很甜,尝起来冰冰凉凉的,口感很好,吾很喜欢。”
“吾不想让你看不见。短暂些,用话语来替换行吗?”
神力催促温润温养他的双眼。
溯清的神力伪装着自己,森然的骨手变得像人一样,纤长白皙,有温度,破碎的脖颈里散发着强烈扭曲的光华,被他耍了障眼法,破碎的皮肉完好如初,漂亮的脸在姬玥逐渐清晰的视线里笑着。
祂的视线落在姬玥的衣襟,裸露出来的锁骨好漂亮,祂的指尖抚摸他的手指,瞧着姬玥惊愕带着怒意的眸子,轻声笑了笑,做谎道:
“你是不是很疑惑,其实原本吾不想这样的,但是都怪你们的情丝情感影响了吾。”
祂瞧了姬玥很长时间,用少年有些偏中性的声音,笑着说,“兄长,你该认识我了,对吗?”
“请你记住我的眼睛,它的底色,永远是灰色的。”
不是彩色。
不是彩色。
姬玥想动动不了,连说话都说不出来,溯清轻轻呼出一口气,眸子里的爱慕带着丝扭曲的疯狂,祂早就分不清这是久远的心疼还是磋磨多年的怨念。
无数情绪感知在漫长的长生里早就变了味,空虚不满,多年渴求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就是那个?
得到姬玥?
想侵占他?
想要沉溺在温情里。
温情,最简单的温情不就是性(无)事吗?
祂从未感知过被爱是什么滋味,祂不在乎。
可祂真的好希望自己能得到一个正向的回复。
六万年前那句‘愿你也喜乐常伴’,太少了。
就只有七个字啊。
六万年,七个字。
太少了。
祂也有情丝,祂也想被爱。
在异间吻过姬玥一次,便想再千次,再万次。
如今又与他相见。
所有矛盾的想法在脑中冲撞不息,无数念头在意识里翻腾狂妄,姬玥躺在床上,被自己用神力禁锢。
这幅画面,让溯清想起来那日有人送来的傀儡,假姬玥。
那个动作神态……
祂纤长的手指解着自己的衣衫,单膝跪在姬玥腿间,俯视着他,有些急躁,有些紧张,有些语无伦次。
“七万年前,我们同生于千重天巅,你记得我,我就是那个你说的镜子里的鬼,你们六个在千重玄天的时候,我也有在的,你历劫的时候,我也有在的。”
祂喋喋不休,像是在解释,像是在祈求,祂实在是激动,实在是慌张,姬玥在祂心里就是高到极点的存在,祂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背弃了自己最开始的坚持跟想法。
祂是姬玥的影子。
几万年间,几乎姬玥走到哪,祂就跟到哪。
所以祂给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玄武圣宝起名为‘影’。
可能祂并不是想要与姬玥欢好。
可能自己就只是想与他们六个一样,有个知心的做朋友也好。
埋藏在心底最丑陋的?恨。
祂恨天地对祂不公。
祂渴求姬玥能渡祂。
祂觉得自己对姬玥的感情不比青苍少。
祂有些忘了这样并不合适。
没人会心甘情愿委身仇敌。
姬玥会恨死自己的。
祂闭了闭眼睛。
祂把自己身上的衣衫褪的一干二净,祂有些紧张,祂尽力把自己破碎的躯体伪装的完美。
祂俯下身子,眼中莫名涌出泪来,说出来的话胆怯像在试探,不复平日里挑衅的语气,祂把自己完完全全的展示给姬玥看。
姬玥已经无力吐槽,闭上了眼,脑子里急速回忆着法诀。
不用灵力的法诀,可以借助破劫的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