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预备队的白莲营和裂石营都是骑在战马上静静等待着,看到大同军先是顺利地登上城头,不一会就城门大开,又看到帅旗下面戚长平亲自打出旗语,张天熊和常义跟赛马似的冲向城门,后面的白莲营和裂石营的将士们更是紧紧跟随着自家主将,两支人马像龙卷风一样卷进盛京城,很多军垦营的民壮都明白盛京城被攻下来代表什么意思,就是说后金都城里的金银财宝现在随便他们取用了,都已经完成自己作战任务的几个军垦营千总纷纷跑到帅旗下面要求进城加入战斗,戚长平仰头向还跪在车顶的我请示,我低声道:“军垦营全部进城加入战斗,令毛承禄分出人马围堵其它两门,令各主力营全力追杀敌人,不许参与钱财争夺,”几个军垦营的千总听说他们可以进城,立刻都兴奋起来,一刻也不想停留,一窝蜂地往城里冲,传令兵也骑上战马,快速往各主力营传令。
大同军进入全面追杀后金军的形势当中,胜局已定,接下来就看取得的胜果大小了,我下了指挥车,低着头,怀着沉重悲痛的心情,一步一步向盛京城的城门走去,这时候已是未时,本该烈日当头的时刻,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好像随时都要下雨,身后戚长平和护卫队紧紧地跟随着,我穿过城门洞,穿过瓮城,顺着楼梯,一步一步爬上盛京城城头,一眼就看到孔有德和耿仲明他们挑起来的白旗,白旗下面投诚军都放下了武器,紧贴着城墙垛口站立着,站在白旗下面的两个中年大汉应该就是孔有德和耿仲明,在他们对面的墙根并排摆放着四具尸体,都用白布覆盖着,尸体旁边周翠花抱着石头坐在地上抽泣,周翠花看到我眼里喷射出愤怒的火焰,不过看我身后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大兵,也只是敢用眼神瞪着我,一言不发。
孔有德和耿仲明见到我上来,都紧走几步到我面前跪倒,口称:“大帅在上,罪将二人有万死不敢言之情,今日斗胆剖白 ——
昔年我二人误入歧途,暂依建奴,实非本心。建奴豺狼成性,屠戮汉民如草芥,掠我乡梓、焚我庐舍,罪将每念及此,无不椎心泣血!只是势单力薄,暂忍屈辱,暗待天时。
今闻大帅兴义师,吊民伐罪,兵指盛京,所过之处秋毫无犯,汉民皆呼 “再生父母”。罪将等夜观天象,知建奴气数已尽,大帅乃天命所归。故于阵前幡然醒悟,率部倒戈,虽不敢居功,然愿以微末之力,助大帅破此坚城,稍赎前罪。”说到这里,微微抬起头,看我面色平静又接着道:“大帅仁德布于天下,罪将虽曾助纣为虐,然今已痛改前非。若大帅不弃,我二人愿率旧部听候驱策:或为前驱、或守壁垒、或探敌情,皆无敢辞!
若大帅仍疑我二人不忠,可斩我二人首级以徇三军,以安将士之心;若蒙大帅垂怜,容我二人戴罪立功,必效犬马之劳,此生不敢有二心!纵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伏请大帅裁夺!”
我赶紧上前,把他们搀扶起来到:“二位将军当初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都知晓,如今二位将军能重投光明,也是天下百姓之福,以后我们就都是一家人,不可以再行跪拜之礼,我有重孝在身就不跟二位将军多叙了,请戚总兵招呼你们,”说完我就要把身后的戚长平给让出来,耿仲明紧走两步道:“前年罪将曾有得罪杨大帅的地方,望看在我救了令嫂和侄子的份上能不计前嫌,”我正要处理自家的丧事,这家伙说个没完,还不能给他脸色看,只好道:“那都是以前的小事,现在我们都是一口锅里捞食吃的兄弟了,我们之间的事请于戚总兵商量,我现在要处理家人的后事,”谁知道耿仲明听了这话更来精神了,“杨大帅,罪将对盛京城比较熟,您家里人放在这里不大合适,您要是信得过罪将,可将您家人的遗体运到我的家里,设置灵堂,办理后事,”孔有德立刻呵斥道:“现在都攻下盛京城了,杨大帅家人的后事应该在皇太极的宫殿里办理,”我连忙阻止道:“孔将军,大同部落是要建立没有皇族和贵族的社会,我杨大同的家人也和普通人一样,不能在皇太极的宫殿里办后事,就劳烦耿将军帮我操持吧,”耿仲明顿时精神一振,明显自己马屁拍对地方了,连忙道:“这事包给我办理就对了,请杨大帅在此稍等,我这就去寻几副棺材过来,”“那就拜托了!”
耿仲明离开之后,我身边胡高仁和戚长平有太多的军务要及时处理,也只能暂时离开,我跪伏在奶奶和父母兄长的遗体旁边,心中万分难过,可对如何处理后事丝毫没有经验,孔有德一看自己变现的机会来了,就过来主动请缨,“杨大帅,现在要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