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迟疑片刻，道：“本宫依稀记得，前几日的时候，有个太监往柔福宫那边送了只鸟。”
林晚卿一愣，当即道：“娘娘，想来那只鸟定是关在笼子里的吧，寻常的鸟儿怎么可能直接拿着去了柔福宫。”
话说到这份上，萧玄晏也已经懂了，沉声道：“去柔福宫把陈婕妤带过来。”
陈婕妤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会怀疑到她头上，她强装镇定，走进去时，看了眼林晚卿。
她正好好地坐在榻上，萧玄晏环着她的腰，将她纳入怀中。
两人的姿势格外亲密，也格外刺眼。
林晚卿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陈婕妤敛下眸中异色，茫然地问：“陛下，出什么事了吗？”
自从陈婕妤小产后，萧玄晏已经有许多时日没有去看她了，如今看见她站在自己面前讲话，有些恍惚，觉得她的面庞格外陌生。
“朕听说，前些时日从宫外送来一只鸟，送到了你手上，可有此事啊？”
陈婕妤有些慌张，强装镇定地瞥了一眼皇后。
这种事果然还是瞒不过皇后。
她道：“是...家中养了珍珠鸟，嫔妾很喜欢，所以......”
林晚卿不打算起身，就这么靠着萧玄晏，似笑非笑：“原来如此，那只珍珠鸟现在怎么样了？不妨拿来给陛下看看。”
她上哪找什么珍珠鸟。
陈婕妤语调四平八稳。
“那种鸟实在脆弱，嫔妾养不活，昨日就死了，死后便直接扔了，不然留着那鸟的尸体做什么？”
林晚卿眉梢轻挑，“这么巧？可是鸟死了，关着它的笼子应当还在吧。”
听到她这么问，陈婕妤确定林晚卿已经怀疑到了自己头上。
见她回答不了，林晚卿步步紧逼：“笼子里关着的果真是珍珠鸟？不妨再传那日的太监一问，看看他一路把笼子拎到你面前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所谓的鸟叫。”
萧玄晏冷冷地看着她，忽然道：“跪下。”
陈婕妤一惊，不敢反抗，跪下后委屈地说：“陛下，嫔妾什么都不知情，嫔妾一来清音阁，林才人她便一直逼问嫔妾，嫔妾想养一只鸟而已，不知道得罪了谁？”
话音刚落，前去查看的几个太监快步走了进来，道：“陛下，奴才发现地上有些奇怪的白色粉末！”
陈婕妤慌了一瞬。
“什么白色粉末？你们都怎么了啊？”
萧宸重重咳了两声，缩在皇后怀里，嗓音沙哑：“母后，儿臣好累。”
他身子本就不好，今日又受了这么大的惊吓，现在精气神格外不好。
皇后心疼他，连忙让宫女牵着萧宸回去歇息。
萧宸走了也好，这样众人也就不用有所顾忌了。
那些太监用帕子将地上的粉末擦到了帕子上，此时展开交给萧玄晏看。
太医走过去嗅了嗅，一时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萧玄晏当即道：“把这只毒蝎拿出去，看看是不是这粉末引得它咬人。”
王平苦着脸，连忙说是。
门外一阵鸡飞狗跳，几个奴才手中拿着铁夹子，包围了毒蝎，屏息凝神地看着它在地上缓慢爬行。
随后，像是嗅到了帕子的气味，它调转了头，径直朝着那块手帕爬了过去！
几人惊疑不定地看了许久，确保它就是被这手帕上的粉末吸引的，连忙拿了木桶将它抓回去。
王平走到屋里，说：“陛下，那只毒蝎想来应当是专人驯养调教出来的，那白色的粉末一定有问题，只是奴才等人闻不出气味，但是那只毒蝎却能闻到。”
果然是这样......
林晚卿小声说：“方才嫔妾和大皇子在那棵树下待了半晌，想来身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气味，且大皇子与嫔妾一直频繁地在动来动去，想来是刺激了那只毒蝎......”
陈婕妤膝盖跪的麻木了，一个劲儿地盯着地上看，不敢抬头直视任何人。
萧玄晏看了看陈婕妤，问：“你可知情？”
陈婕妤惊恐道：“嫔妾不知啊！”
恍惚间，她似乎看见萧玄晏淡淡地笑了一下。
陈婕妤一愣，意识到自己和贴身宫女都在清音阁内，顿时如坠冰窟。
果不其然，下一刻，萧玄晏幽幽道：“自你进来之后，侍卫便去搜了柔福宫，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朕给你机会，到底是你自己承认，还是要将你身边的人屈打成招？”
陈婕妤颓然跌在地上，意识到那没有用完的粉末就是罪证。
她只想着让宫女把显眼的笼子扔进了池塘里，却忘记了那盒粉末。
她似乎是把它锁进了梳妆桌里......
“嫔妾...真的不知。”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咬死自己毫不知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