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钟声未至，飞天舟已腾空而起。
九十九具邪能引擎同时咆哮，喷吐蓝紫色火焰，整艘船如利箭般刺破云层。大气摩擦引发剧烈震动，木板咯吱作响，仿佛随时会解体。张飞死死抱住栏杆，嘴里骂骂咧咧：“老子宁可骑马打仗也不坐这破船！”
“坚持住。”高天璐立于船顶，双手结印，引动星辰之力，“再穿过电离层，就能跃迁至月轨。”
突然，异变陡生！
血月中射出一道猩红光柱，直击飞天舟中部。轰然巨响中，两名战士当场蒸发，甲板炸出一个大洞。紧接着，数十道黑影自光柱中跃出??竟是全身缠绕锁链的傀儡兵，面容扭曲，双眼全黑，赫然是被黯月控制的古代神赐者！
“杀！”关羽怒吼，拔出关刀迎战。一刀横扫，两名傀儡拦腰截断，但断口处竟无血液流出，反涌出黑色雾气，迅速重组躯体！
“它们不死！”鲁斯剑光如雨，斩碎数具敌人，却发现对方不断再生，“靠，这是什么鬼东西！”
“信仰聚合体。”高天璐冷声道，“用亿万怨念炼成的活尸，物理攻击无效。要用‘真名’才能彻底消灭。”
“真名？”曹操一边用手枪精准爆头，一边问道，“怎么找？”
“听。”高天璐闭目，“每一个傀儡，生前都有名字。”
风中传来细碎低语，如同亡魂哭泣。高天璐逐一倾听，忽然睁开眼，指向一名高大傀儡：“你叫李虎，渔阳人，建武三年参军，死于匈奴箭下。你不属于这里，回家吧。”
话语落下，那傀儡浑身颤抖，眼中黑雾退散，露出一抹清明。他嘴唇微动，似想说什么，最终化作一道金光消散。
“有效！”张飞立刻学样，对着另一具傀儡大吼：“你叫王二狗，隔壁村偷鸡被抓打断腿的那个！滚回去投胎！”
结果对方毫无反应，反而一拳轰在他脸上，差点把鼻子打歪。
“笨蛋！”高天璐怒斥，“要诚心呼唤，不是羞辱！”
战斗持续升级，飞天舟损伤严重，三具引擎熄火。就在此时，血月再度变化，宫殿大门缓缓开启，一道冰冷声音响彻虚空：
> “高天璐，逆徒。你本是我最完美的容器，为何背叛？”
“因为你骗我。”高天璐抬头，直视月宫，“你说赐予人类力量是为了救世，实则只为吞噬信仰。我母亲……她根本不是病逝，而是被你抽干灵魂，祭炼成了第一块邪能水晶，对吗？”
月宫沉默片刻，随即发出轻笑：“亲情？多么脆弱的情感。你以为自己在追寻真相？其实你早就在我的剧本里??桃园结义、登月远征、甚至此刻的愤怒，都是我写好的剧情。”
“那你一定没写到这个。”高天璐猛然撕开胸口衣袍，露出一颗跳动的心脏??通体漆黑，镶嵌着七枚微型水晶，赫然是一个活体邪能引擎！
“我在七年前就切断了与你的连接。这一路走来，我不是在对抗你，而是在伪装服从。现在，我以自身为媒介，将幽州千万人的意志逆向注入月核??”
他举起双手，高声吟唱古老咒言：
> “以吾身为桥，贯星河之路；
> 以众生意为刃，斩虚妄之神！”
刹那间，飞天舟残存的引擎全部点燃，光芒汇聚成一条璀璨光带，直冲月宫大门。整个月亮开始震颤，裂缝蔓延，如同即将破碎的镜子。
“不可能！”黯月怒吼，“你怎么可能集结如此庞大的自由意志？！”
“因为这一次，”高天璐嘴角溢血，却笑得灿烂，“他们不是为你而战??是为彼此而战。”
光柱撞上月门，轰然炸裂。
宫殿崩塌，锁链断裂，吴刚仰天长啸，玉斧脱手飞出，贯穿血月核心。那一瞬，天地失声，万物静止。
然后??
黎明降临。
初阳洒落大地，温暖而不刺眼。飞天舟坠落在一片草原上，冒着黑烟，但无人伤亡。众人踉跄下船，仰望天空，只见原本的月亮已恢复洁白，静静悬挂，再无异象。
“结束了？”张飞挠头，“就这么完了？”
“暂时。”高天璐虚弱地靠在树边，“意识不会真正死亡，只会蛰伏。但它再也无法轻易操控人心。”
刘备走到他身边，递过水囊：“接下来呢？”
高天璐望向远方，轻声道：“重建。这一次，我们要建立一个不需要神明的世界。”
数月后，幽州焕然一新。农田连绵，市集喧嚣，学堂林立，百姓安居。飞天舟残骸被改建为纪念碑，铭刻着所有参与登月之战者的名字。
而高天璐，则在某日清晨悄然离去，只留下一封信：
> “我去找母亲了。
> 她的灵魂碎片散落在星海之间，我要一一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