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往骑风口的方向走。萧雅在那里是安稳的,骑风口的激光网和暗哨比当年守战壕的兵还警醒,倒是这龙国的地界,得亲自走一趟才放心。
王者归来,自该名满天下,岂能默默无闻。为了家人,他也要光芒万丈,威慑霄小。
萧雅的遭遇,让周卫国心中敲响了警钟。萧雅,从来都是他逆鳞中的逆鳞,触之即死。
第一站是唐城。城门口的老槐树还跟十年前一样,枝桠歪歪扭扭地探过城墙,树下卖糖人的老汉抬头看见他,手里的糖勺“当啷”掉在石板上——那老汉左脸有道月牙形的疤,是当年周卫国救他时用匕首划开土匪绑绳溅的血痕。“主……主人?”老汉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膝头一软就要跪。周卫国伸手扶住他胳膊,掌心触到老人胳膊上硬邦邦的旧伤,那是当年替他挡枪留下的:“老陈,糖人我要个老虎的。”
老陈抹了把脸,手忙脚乱地舀起糖稀。等周卫国捏着热乎的糖老虎往里走时,唐城的钟鼓楼忽然“咚咚”响了起来——那是只有城主亲令才能敲响的召集钟。守城的卫兵看清他腰间那柄半截短刃,“唰”地齐齐举枪敬礼,枪托砸在石板上的声音震得城砖都发颤。现任唐城城主是当年他带的小兵,听说周卫国到了,连鞋都没穿好就从城主府冲出来,跑到近前“噗通”跪下,额头抵着地面:“属下失职!让主人亲自走城门……”
周卫国没让他多说,只是拍了拍他后背:“城防怎么样?”
“按主人当年的规矩,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暗格里的重炮每月都擦!”小兵抬头时眼里亮得吓人,“就是……南边的黑国商队总来晃悠,属下没敢动,等主人示下。”
周卫国往南望了眼,唐城南门的方向隐约能看见商队的骆驼影子。他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修罗”二字,边角被摩挲得发亮——那是当年七大强国联合送的,说是“通牒”,倒不如说是“投名状”。他把令牌丢给小兵:“挂在南门上。”
小兵接住令牌时手都在抖,转身就往南门跑,鞋跑丢了一只都没察觉。等周卫国走到城主府后院那棵老石榴树下时,唐城的广播忽然响了,播音员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唐城全体居民听令——王者归来,巡视天下,三十六城,恭迎主人回归!”
广播声刚落,整座唐城忽然响起震天的欢呼。周卫国靠在石榴树上,听着远处传来的“主人万岁”,指尖捻了捻石榴叶上的露水——当年他在这里养伤时,萧雅就蹲在这树下给他摘过石榴,说这果子甜,得留着给打胜仗的人吃。
接下来的半个月,周卫国的足迹踏遍了宋城、周城、明城、清城。宋城的绸缎庄老板见了他,直接把账本塞他手里:“主人,这十年的利钱都在这儿,一分没动!”周城的铁匠铺里,老铁匠举着刚打好的长刀哭:“主人你看,这刀还跟当年你用的那把一样,能劈开铁甲!”明城的码头工们自发排成长队,把最干净的船板擦出来给他人走,清城的书院先生领着学生们在城门口念诗,念的是当年周卫国随口编的“守土护家”的句子。
他没下过一道正式的命令,可走到哪里,哪里的规矩就自动变回了他在时的模样。宋城城主连夜撤了跟高丽国的走私生意,周城的粮仓打开给贫民分粮,明城的海防炮齐刷刷对准了美丽国的侦察舰——那些当年被他按在地上揍过的刺头,如今见了他的影子就绕道走,比见了自家祖宗还恭敬。
第二日天刚亮,三十六城的广播、报纸、甚至城门口的公告栏,全都换上了同一句话:“王者归来,巡视天下,三十六城,恭迎主人回归。” 字是烫金的,印在红绸上,风一吹,红绸猎猎作响,像无数面小旗在喊“周卫国回来了”。
世人哪里会不明白“主人”是谁?三十六城是怎么来的?那一句,世上再无租界地,现在听着,仍然是振聋发聩,激荡人心。
当年他在清城城头放话“谁动龙国一寸土,我便拆他十座城”,美丽国的航母愣是在公海上漂了半个月没敢靠近。如今这声“恭迎”,是宣告,更是底气——那个能让三十六城拧成一根绳的人,回来了。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当天中午。世界七大强国的官方频道同时跳出声明,字不多,却字字砸在人心上:“恭迎修罗大人回归。” 美丽国总统甚至亲自录了视频,对着镜头说“期待与修罗大人对话”;熊国的军方直接调了三支精锐部队去守龙国北边的边境,说是“帮老朋友看家”;连最跳脱的高丽国,都连夜把当年抢的龙国古董打包送回了明城码头。
东北的代表来得更直接。周卫国刚走到周城的雪地里,就见一队穿貂皮的汉子骑马奔来,领头的是当年跟他在冰天雪地里喝过烈酒的老伙计。老伙计跳下马,往他手里塞了瓶烧刀子,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