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益站了出来,以东林领袖、文坛大佬的身份,向南直隶的文人士子,发出了邀请。以讲学的名义,号召天下士林于崇祯二十年十月十五日,齐聚南京紫金山巅。
钱世升以前内阁首辅、士绅领袖的身份,号召天下士绅,以相聚的名义共赴紫金山。
徐文爵以江南顶级勋贵的身份号召勋贵集团,以去紫金山叩拜太祖的名义,发出邀请。
可以说这伙人是铁了心,赌上一切,将这场豪赌进行到底,哪怕只有一丝丝的机会也要扳倒新政。如此多的力量,那得是什么分量,皇帝就不得不仔细地掂量掂量。何况这背后还有两位终极大能。
各方消息一经发出,整个江南都为之震动,各方势力愈演愈烈。文人们高呼不断,都知道钱老这是要反击了,一个个兴奋地收拾行囊,向着南京而去。
浙江通往南京的官道之上,一时间马车不断。文人士子中,有背着包袱走路的,有坐着马车去的,有骑着驴去的,有坐着轿子去的,就为了给钱老壮声势,以此继续维持文人和士绅的优越地位。
勇卫营夜不收,不断将各种消息发往南京。
当黄义明得知后,也知道这些赌徒是要放手一搏了。此等关头,可谓十分紧要,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侯爷,当年闯贼之所以能席卷天下,这些人是功不可没。他们不断地吸血,百姓被逼得走投无路,焉能不反?
如万历年间矿税一事,打死太监,朝廷也只能不了了之。当然矿监也确实该死,勾结士绅,盘剥百姓。”
“李公子,本侯要纠正你一点,崇祯朝不是万历朝,崇祯皇帝也不是万历皇帝。几十年前的事情就不说了,这次变法,本侯就给他一撸到底。”
李岩闻听此言,既有动容,也有担忧:“侯爷气魄李某十分钦佩,但这件事,是否要先上报京师?还有若是能妥善处理,那就最好了,毕竟这里面能量大得惊人啊。要真是打起来,只怕朝廷那边……”
“李公子不必再说了,朝廷那边本侯自会解释,陛下也应知道,事急从权。”黄义明朝门外喊道“来人,立刻给苏州,让巴布海立刻带着朱公子赶回来;还有,让李锐立刻抽调三千人返回南京,其余各部原地待命,随时听我军令行事。”
门外进来两名中军,听见侯爷的话,应了一声,快速跑了出去。
南京守备太监府邸。
镇江卫指挥同知沈南征、江浦卫指挥使石守江、上元卫指挥佥事秦昼、江宁卫指挥同知吴夜,以及龙江卫指挥使,几个卫所大佬都到了,坐在客厅分两侧坐好,等待大佬的到来。
没一会,守备太监魏瑾在龙江卫指挥使周破浪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正厅。那动作比扶着自己亲爹还亲,一边扶着,口中还不忘说:“干爹,您慢点。”
当守备太监出现在正厅时,两侧坐着的卫所将领全都站了起来,依照品级、亲疏远近,一同跪地双手抱拳,异口同声:“拜见干爹!”话毕,砰砰砰地叩了三个头。
“都起来吧,地上凉,都别跪着了,都坐,都坐。”
这时周破浪将守备太监扶到主位,转身招呼大家:“干爹让大家起来,就都别跪着了,赶紧起来,都坐下吧。”
几个卫所将领这才规规矩矩地坐下,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干爹的身上。
下人端着茶水,一一上齐、放好,然后躬身退了出去,整个正厅再无下人。
“干爹,儿子们都很是挂念您啊,有些日子没见您老了,儿子这心里想念得很啊!”
“是啊干爹,本来今年儿子还准备多上供些,好孝敬您老人家的再造之恩,可那黄义明推行的恶政……唉,儿子们的产业有一半都被勇卫营给查收了!”
当有人提起这件事,其他人也都开口附和。
魏瑾年约四十,但相貌看起来只有三十多,保养得很好,皮肤很是光滑,比起紫禁城里的崇祯那可快活多了。
他本是给皇帝在江南看大门的,来的时间久了,也就和这些士绅将领和光同尘了。朝廷的新政对他的打击也是很大,什么都被查了,那每年的孝敬可就大打折扣了。
正厅里,几个卫所将领是越说越大声,有人甚至说黄义明到了江南也不知道来拜见干爹,真是不把您放在眼里。这话可是用心歹毒啊。
魏瑾轻轻抿了一口茶,呸了一声,将嘴里的茶叶吐出。就这一个细微的声音,喧闹的正厅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瞧你们这一个个的样子,真没出息,慌什么啊,急什么啊!老夫在京师待了十几年,深受陛下信赖,外放至南京,算一算也有十一年了,老夫什么没见过!”
“是、是、是,”周破浪赶忙附和,“干爹在宫里十多年,自然是什么都知道的。儿子们这也是有些着急了,还望干爹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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