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一次松口。
如果牺牲一百人的生命，可以救一千人，那她会毫不犹豫地去这么做。
就像她明白，自己不是超人，即便这完全不是正义，面对这电车难题，两者根本没有正义答案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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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依旧做出了选择。
艾西利亚并非是彻夜工作，她清楚，自己需要休息，需要稳定肉体的状态，以确保第二天可以继续面对连山填海的文书。
每天早晨，她会在炮火和辱骂声中响起，然后处理第一批刚到的文书，收集所有前线的信息，到下午，重新审核评估关键节点的防御并做出调整，将批阅的文书发出后，一直到晚上处理杂务，到深夜睡下。
渐渐的，几天前辱骂自己的声音消失了。
永恒高墙，在军务部大元帅第十四次带着自己的亲卫杀上高墙，妄图夺回阵地并最终战死后。
失守了。
魔潮涌进天主城了。
帝国的部队发生了溃逃，指挥官努力维持着秩序，透过早已被震碎的穹顶玻璃，艾西利亚看见了天空中正狞笑着的恶魔飞过，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绝望？
或许吧。
在极端的环境中，可能是出于保护，人已经对于这些感情都变得钝化。
永恒高墙的陷落，一个又一个空港失守。
渐渐的，每日开往议会大殿的飞艇时间开始变得不稳定。
已经没人敢于质疑艾西利亚的勇气了。
当所有文员在撤离时，她在这儿。
当士兵都溃逃时，她还在这儿。
这个生灵都想要逃脱的地狱里，连磐石都无法忍受这份痛苦，只有真正的战士在承受。
只是在这天的夜里，她独自站在议会大殿的天台之上，望着远处滚滚涌过的血腥迷雾，看着周围的高楼被雕刻上亵渎的经文，大声咆哮着礼赞邪神。
对此，她只是沉默不语。
次日，她依旧在计算那些似乎已经毫无意义的文书，只是，炮火声少了许多，多出了些无关紧要的咆哮罢了。
很多次，恶魔甚至已经攻入了议会大殿内部，屠杀着难民，距离艾西利亚的办公室不到百米，可她依旧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
不知何时，她似乎又一次与那至高的存在取得了联系。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有一次，一个被恶魔附身的邪教徒冲入了她的办公室，大声怒斥着帝国的肮脏，否定着神王的一切。
而艾西利亚，却连头都没有抬。
“出去，我太忙了，没空死。”
随后，不知是否是那圣血将恶魔所压制，恶魔宿主在迷茫和愣神中被赶来法警一枪打死。
脑浆和鲜血迸裂在她的脸上。
无头的尸体被像拖破麻布一样拉走。
“把房门带上。”
法警凝神深望了一眼帝国的圣女，才将那扇门给带上。
最终。
恶魔还是来了。
有一点艾西利亚没有在心底否定，就是帝国真的无比肮脏又垃圾不如。
呵，垃圾……
在这最后的几日里，仅剩一点的物资甚至都无法再做分类，而那些曾经的垃圾，这些放错地方的资源被她所利用。
无力吗？
或许吧。
但更多的是憎恶。
憎恶着虫豸一般的人，憎恶着邪神。
不过，她已经不再那么憎恶于自己了。
自己，已经竭尽所能。
当一切的最后，艾西利亚向重新建立的指挥所汇报情况。
“议会大殿已失守，愿你们不负神王之志。”
说完，她便拿起那把用于防身的枪，走出了办公室。
是时候了。
一枪，两枪。
枪响并不代表这位女士有着怎样的战斗素养，事实上，她没有经历过任何实质上的军事训练，到最后脑子里所想的，只不过是最后本能地反抗而已。
躲避，射击，再躲避，再射击。
完全就是一副孩童一般打手枪的姿态。
她没有任何崇高的理想，也不想魂归那苍白冰冷的太阳。
战斗都让她忘记了，自己甚至只有一个弹夹，可枪口却依旧在喷吐着火焰。
没人知道，在不知何时，议会大殿内没有任何一个恶魔可以直接穿越空间降临于此。
也没人关心，为何恶魔在涌入此地后，会变得无比虚弱。
直到枪口被高温灼烧的通红，直到手掌的皮肤都被烤熟，虎口麻木到颤抖，连枪都无法拿稳。
鲜血，散落在议会大殿已经肮脏的地板上。
身体正在变冷。
当死亡即将降临时，艾西利亚才开始想起。
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是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