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将床榻上的身影拉得朦胧而柔和。
阿妩缓缓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
她能清晰地闻到灼其华身上那股混合着药味与淡淡草木清香的气息,随着呼吸拂过鼻尖,带着一种让人心安又悸动的力量。
她的心跳得极快,像要撞破胸腔,脸颊烫得惊人。
迟疑了片刻,她微微俯下身,距离一点点拉近,唇瓣几乎要触碰到他微凉的唇。
空气中仿佛有细密的电流在游走,每一寸肌肤都变得格外敏感,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敲在心上。
就在两唇即将相触的瞬间,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带着一丝少女的羞涩与决绝。
鼻尖相抵,温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漾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她能感觉到他唇上的微凉,那触感近在咫尺,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沸腾起来,又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不敢有丝毫唐突。
静室里的药香似乎也变得缠绵起来,缠绕着两人的气息,在寂静的夜里晕开一片朦胧的暖意。
阿妩的心中既有惶恐,又有救人的坚定,更有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藏已久的情愫,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里悄然蔓延。
她微微侧头,终于,唇瓣轻轻贴上了他的。
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让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又在下一秒缓缓放松,任由那份微凉的触感在唇间弥漫开来。
她的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将自身的气息一点点渡过去,如同在进行一场神圣而隐秘的仪式。
烛火依旧摇曳,映着她泛红的耳廓,将这深夜里的一幕晕染得格外静谧而绵长。静室内,气息渐渐变得平和。
阿妩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灼其华的衣襟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纯阴之气如涓涓细流,缓缓渡入灼其华体内,与他那紊乱冲撞的阳刚之力相遇。
起初,两股力量如同水火般抵触,灼其华的身体甚至因本能的排斥而微微颤抖。
但阿妩咬紧牙关,以意念引导着自己的气息,像温柔的手,一点点抚平那狂暴的戾气。
时间一点点流逝,灼其华唇上的潮红渐渐褪去,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原本紧蹙的眉头也缓缓舒展。
阿妩感觉到他体内的力量开始循着经脉有序流动,虽然依旧微弱,却已不再相互倾轧。
她心中一松,紧绷的身体随之软了下来,靠在床沿,微微喘息。
成了。
门外不远处,叶不凡背着手来回踱步,目光时不时扫向紧闭的房门,心中忐忑不安。
夜露渐重,打湿了他的衣襟,他却浑然不觉。
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廊下走来,步伐轻缓,却目标明确地朝着灼其华的房间而去。
是温安宁!
叶不凡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迎了上去,在她离房门还有几步远的地方拦住了她。“温姑娘。”
温安宁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他,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作镇定地停下:“叶谷主。”
“这个时辰,温姑娘这是出来赏月?”叶不凡故意扬高了声音,目光落在天边那轮残月上,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实则暗暗戒备,生怕她执意要进去。
温安宁的脸颊在夜色中泛起微红,幸好月光黯淡,看不清她脸上的窘迫。
她攥了攥手中的药包——那里面是她刚调好的安神药剂,本想悄悄送来,若阿妩姑娘没下定决心,她便……可此刻被叶不凡撞见,所有的心思都成了难以言说的尴尬。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灼大哥怎么样了。”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毕竟他情况危急,我放心不下。”
“我刚从里面出来看过。”叶不凡立刻接话,语气肯定,“灼兄弟气息已稳,虽未醒来,却已无大碍。温姑娘不必担心,还是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劳烦你照看。”
他刻意加重了“刚从里面出来”几个字,暗示自己一直在留意,不必再进去查看。
温安宁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包的边缘。
她能感觉到叶不凡话语里的深意,也明白此刻进去确实不妥。
是啊,不管是谁做了决定,此刻都不该被打扰。
“那……那就好。”她抬起头,勉强笑了笑,“既然叶谷主看过了,那我便放心了。我这就回去歇息。”
说罢,她转身便往回走,脚步比来时快了几分,像是在逃离这份尴尬。
药包被她紧紧捏在手中,里面的药瓶硌着掌心,微微发疼。
叶不凡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廊尽头,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再次望向灼其华的房门,眉头却依旧没有舒展。
他知道,这一夜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