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歹毒!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罪不容诛!”
“大人!在张森住处灶台下的暗格里!搜到了这个!”林远疾步而入,声音洪亮,手中捧着一个油纸包!当众打开!里面赫然是那包深褐色、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雄黄粉!旁边,还有一副粗糙的络腮胡假须、一盒调色的油脂胶泥、以及一支沾着朱砂的细毛笔!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张森看着这些足以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罪证,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白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张森被判处斩立决,血溅刑场,为他的恶毒与疯狂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刘癞子无罪释放,虽逃过一劫,但因牵扯命案,被黑鱼帮老大视为“晦气”,一顿毒打后赶出帮派,在码头做苦力苟延残喘。王老五虽未涉案,但与李氏的暧昧关系被传得沸沸扬扬,杂货铺生意一落千丈,终日唉声叹气,如丧考妣。
小蝶被婉儿和阿月暂时接入了郡主府。经历了那场血腥的噩梦,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如同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鹿。但在婉儿春风化雨般的耐心照料下,在阿月无声却坚定的守护中,她眼中的惊恐如同冰雪般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依赖和难得的安宁。婉儿每日教她识字、画画,用笔触描绘这个世界的色彩。阿月则时常来看她,带来精致的点心和温暖的小玩意,用清冷却温柔的眼神告诉她:别怕,都过去了。
结案后的黄昏,穆之和阿月并肩漫步在郡主府的花园小径上。夕阳熔金,将园中的亭台楼阁镀上一层温暖的橘红,晚风轻拂,带来桂花的甜香。阿月清丽的侧颜在暮光中柔和得不可思议。
“这次…多亏了你。”穆之停下脚步,侧头看向阿月,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若非你心细如发,洞察画像之伪,揪出张森言行之破绽,刘癞子恐怕难逃冤狱,真凶亦将逍遥法外。”
阿月微微摇头,清冷的眸光投向远处花架下,婉儿正耐心地指导小蝶画画的温馨场景,声音带着一丝深沉的叹息:“小蝶…才是真正的证人。她虽口不能言,耳不能闻,但她的眼睛…她的画笔…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看到了真相。只是…人心险恶,利用了她的纯真无瑕与身体缺陷,将她变成了刺向无辜的利刃。”
“是啊。”穆之深以为然,目光沉凝,“聋哑…本是她感知这世界的屏障,却成了凶手精心设计的陷阱中最致命的一环。可见…这世间最可怖的,从来不是身体的残缺,而是人心的扭曲与算计,是那深不见底的贪婪与恶念。”
阿月沉默片刻,晚风拂起她鬓边一缕青丝。她抬起眼眸,清澈的眸光如同寒潭映月,直直看向穆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后…若有类似棘手的案子,我…可以继续帮你。”
穆之微微一怔,对上她那双清澈见底、毫无杂质的眼眸,心中仿佛被投入一颗温热的石子,漾开层层暖流。他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极淡却无比真实的弧度,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交织在一起。远处花架下,小蝶在婉儿的指导下,用稚嫩的笔触,在纸上画下一幅新的景象:温暖的阳光,盛开的鲜花,还有…两个手拉手的模糊身影。虽然无声,却充满了希望与安宁。沉默的证人,终在正义的守护下,发出了最有力、最纯粹的证言。而人心深处那幽暗如渊的角落,也终将在朗朗乾坤之下,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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