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装作热情的样子,给伊万倒了杯奶茶:“大明确实欢迎友好的商人,不过从这里去大明,要经过瓦剌的几个部落,还要过长城的关口。不如这样,我们正好有几支商队要去边境,你们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伊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点头:“那就多谢大人了!只是我们的货物有些重,怕是会拖累商队的速度。”
“无妨,都是走商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沈炼笑着说,心里却提高了警惕——伊万的话听着没问题,可他提到“货物重”时,眼神有些闪躲,不像是单纯的商人会有的神情。
送走伊万后,沈炼立刻回到朱祁钰的毡房:“陛下,这伊万不对劲。我提议让他们跟着我们的商队走,他先是犹豫,后来才答应,而且提到货物时,神色很不自然。”
“我听到了。”朱祁钰手指敲击着桌面,“他大概率是在试探我们。若是我们直接拒绝,他会起疑心;若是答应得太痛快,他又会觉得有诈——你让去克鲁伦河的第一队放慢速度,故意在边境部落停留,等着伊万的人跟上来。”
沈炼领命而去。与此同时,前往杭爱山的第二队已经抵达了一处名叫“乌珠穆沁”的小部落。队长李三柱穿着皮裘,挎着褡裢,走进部落的帐篷里,对着部落首领笑着说:“首领,我们是从大明来的商队,带了些茶叶和丝绸,想换点皮毛回去,您看有没有兴趣?”
部落首领是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接过李三柱递来的茶叶闻了闻,眼睛一亮:“好茶叶!只是最近部落附近不太平,昨天有几个陌生人路过,问我们去卫拉特腹地的路,还打听卫拉特的兵力分布,看着不像好人。”
李三柱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样的陌生人?是不是高鼻梁、蓝眼睛的?”
“对!就是那样的!”首领点点头,“他们说自己是商人,可手里都拿着刀,说话也凶得很。我们没敢多告诉他们,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李三柱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又问:“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有多少人?”
“大概十几个人,往克鲁伦河方向去了。”首领说,“小伙子,你们要是去克鲁伦河,可得小心点,那些人看着不像是善茬。”
“多谢首领提醒。”李三柱谢过首领,借口去整理货物,走出帐篷,立刻让队员点燃了信号烟。一股黑色的浓烟冲天而起,在晴朗的天空下格外显眼。
不到半个时辰,驻守在附近隘口的第三队就看到了信号烟,队长立刻派人骑马往回传信。消息传到朱祁钰的毡房时,他正在和瓦剌首领商量寿宴的事宜。听到第二队发现了另一伙莫斯科公国的人马,朱祁钰不动声色地对瓦剌首领说:“首领,刚才我的商队传来消息,说边境有几伙不明身份的人在游荡,可能会影响寿宴的安全。我已经让商队留意着,若是有异常,立刻回报。”
瓦剌首领脸色一变:“竟有此事?我这就派人去边境查看!”
“不必麻烦首领了。”朱祁钰摆摆手,“我的人已经在查了,若是真有危险,我们一起应对便是。寿宴要紧,不能让这些小事扫了大家的兴。”
瓦剌首领感激地点点头,心里越发觉得朱祁钰可靠。而朱祁钰心里清楚,这伙莫斯科公国的人马绝对不是偶然出现的——伊万的商队是幌子,那十几个人才是真正的探路先锋,他们在打听卫拉特的兵力分布,显然是在为后续的大规模行动做准备。
傍晚时分,去克鲁伦河的第一队传来消息:他们在河边遇到了伊万商队的人,对方果然跟了上来,还时不时打听卫拉特腹地的情况。第一队按照朱祁钰的吩咐,故意说卫拉特最近在集结兵力,准备应对部落冲突,还说大明也派了援军,很快就到。
“很好。”朱祁钰听完汇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让第一队继续拖着他们,就说边境部落要查验货物,让他们多停留几天。同时让第二队悄悄跟上那十几名探路者,看看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沈炼有些担心:“陛下,若是第二队被发现了怎么办?那些探路者看着身手不凡,万一冲突起来,我们的人怕是会吃亏。”
“吃亏也得查。”朱祁钰语气坚定,“只有摸清他们的老巢和兵力,我们才能做好准备。三日后的寿宴,我们不仅要稳住瓦剌,还要给莫斯科公国的人一个措手不及——不管他们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打仗的,我们都得占主动。”
夜色再次降临,毡房里的炭火依旧旺盛。朱祁钰看着案上的地图,手指在克鲁伦河和杭爱山之间划了一条线——两支小分队正在这条线上奔波,而莫斯科公国的人马,或许就在线的尽头等着。他拿起茶杯,这次的茶水是热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能驱散他心中的警惕。
“沈炼,你再挑选五十名精锐,悄悄埋伏在边境的隘口处。”朱祁钰说,“若是第二队发现了对方的老巢,立刻出兵包围;若是对方真的派兵来犯,就借着隘口的地形拖延时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