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盐商正偷偷捡起当票往门外挪,突然抓起茶案残片掷向房梁。
悬挂的\"盐通天下\"匾额轰然坠落,碎木飞溅中露出藏在匾后的暗格。
十几本包着油纸的私账哗啦啦砸在陈大盐商脚边,郭启的剑尖已挑开最上面那本的封面——密密麻麻的红圈标注着走私船次。
\"刘大人去年生辰收的南海珊瑚,可是镶在第三条红头船的夹层里运进来的?\"萧云天用靴尖拨开账册,露出页脚处漕运衙门的暗印。
刘官员官帽下的冷汗滴在朱砂圈红的数字上,晕开成血泪似的痕迹。
暮色染红盐市旗杆时,门外突然传来漕船倾覆的惊呼。
陈大盐商狂笑着指向窗外:\"萧大人可知今日涨潮时辰?
您那些等着验盐的漕帮兄弟,此刻怕是在龙王爷跟前吃宴呢!\"
萧云天摸到左胸衣襟里硬物轮廓,三日前咬破盐枭耳朵时,那家伙招供的私盐仓库位置正与密函中的线索重合。
他迎着陈大盐商喷溅的唾沫星子上前半步,突然扯开对方衣襟——七把金钥匙下方,巴掌大的盐渍红斑与挑盐工胸口的疹子如出一辙。
\"陈掌柜昨夜试吃的新盐,滋味如何?\"他贴着对方耳朵轻语,满意地看着那张肥脸瞬间惨白。
盐市特有的咸腥气里,不知何时混进了矿场的硫磺味。
当最后一线天光被运河吞没时,萧云天踩着满地狼藉走出商会。
他指尖捻着赵小盐商\"不慎\"遗落的当票,背后传来郭启收剑入鞘的轻响。
漕船倾覆处飘来的桐油味裹着血腥,而怀中的矿山账册边角,不知何时多了道带盐晶的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