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只有魏国自家的力量救。
是的,必须要只有魏国自家的力量救,才可能实现这么个计策。
否则的话,赵国找齐国求救,齐国玩围魏救赵。
魏国找别人求救,玩儿一手围齐救魏怎么办?
甚至它国都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去攻打齐国。
魏国直接跟求救的国家,在魏国的都城来一手围点打援的操作,齐国不就成了彻底的小丑了吗?
“但这根本不可能。”
东皇太一冰冷道:“第一,魏国没有盟友。
第二,魏国无险可守。
第三,齐国从来没想过在魏国打出什么成果,他的一切只是为了逼魏军回援。”
“而回援就代表着一切结束了。”
方圆看着依旧亮堂堂的星辰开口道:“强大的军队踏入别人预设好的战场,政治上被戳破了霸主的幻影。
这不是魏国的军队不行,而是魏国国策出了问题。”
魏国的问题跟后来的一些国家很相似,那就是只能赢,而且必须要一直赢,直到赢下所有。
毕竟从一开始魏国的缺陷太大了。
站在所有人的中心,本来应该是联合所有人,但他的出身又注定了这种联合跟幻想没区别。
“这才是得国不正呐。”方圆无奈叹息道。
政治上的致命缺漏,配合上地缘上的缺漏,魏国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桂陵、马陵只是加速了这一过程而已。
“但它还是给其他人做好了榜样。”
东皇太一看着同样放光的星星说道:“魏国告诉所有人,新的时代规矩已经变了。”
“所以天下都变了起来。”
方圆一一数道:“ 楚国吴起变法、秦国商鞅变法、韩国申不害变法、赵国胡服骑射、燕国乐毅改革、齐国邹忌改革等等。
所有人都在变。”
后面两个是改革,是因为他们相对于前面真正触及到一个国家核心的变法。
基本上跟春秋时候搞的那些操作差不多,属于局部的修修补补。
“天下大变之局,理应如此。”
东皇太一评价道:“生存是一切的本能,哪怕是国家也不例外。”
毕竟组成国家的一个个人不想死,自然这些不想死的声音,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汇聚成一股谁都不能忽视的洪流。
在这股洪流下,国家这艘船自然也会随之而动。
只不过这股洪流的来源太多,一旦不能合力。
那么国家这艘船在时代的浪潮下,不要说还能够继续往下走了,哪怕就算是停在原地都是一种奢望。
毕竟船停下来了,但时代浪潮可没有停下来,那些漩涡暗流只会越来越大。
大到甚至能够比得上原本的浪潮。
因此不进步就会死,谁敢停下来,就只会被来自不同方向的内部涡流撕扯、倾覆。
以及国家这艘船最终沉没,连一点浪花都溅不起来。
星雾剧烈地波动着,映照出各国内部新旧力量激烈冲突、相互掣肘的景象。
那洪流并非一股,而是由无数方向各异、力量不一的暗流和漩涡组成。
“所以,变法的成败。
不仅在于方向是否正确,更在于能否降服国内这万千股逆流,将其强行拧成一股,朝着同一个方向奔涌。”
东皇太一的声音如同在风暴中依旧稳定的舵盘。
“这需要的不是园丁的剪刀,而是铸剑师的铁锤与淬火。”
不要说变法这种事儿,需要经历血与火。
哪怕是改革改良这种道路,想要不流血都是不可能的。
“楚国,便是被这万千逆流吞噬的典型。”
方圆指向南方那颗巨大却内里混乱的星辰。
星雾中浮现出楚国旧贵族那张由血缘、封地和古老传统编织而成的巨网。
吴起的变法之力如同投入网中的巨石,虽激起巨浪,却终被这柔韧而顽固的巨网层层消解、束缚,直至沉底无声。
“它的内部逆流太多、太强,任何试图改变其整体航向的力量,都会首先在这无休止的内耗中消散殆尽。
它的洪流,从未真正形成过。”
楚星的光芒中,无数细小的阴影彼此纠缠、抵消,使其光芒始终无法纯粹而强烈。
吴起被射杀的影子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韩国,则误入了歧途。”
东皇太一的目光转向那颗结构精巧却脆弱的星辰。
“申不害试图用‘术’来引导水流,通过精妙的权谋操纵来让水流看似朝着一个方向。
但这需要操纵者拥有无限的精力和绝对的掌控力,一旦操纵者更替或力有不逮。
各股水流立刻会因其固有的惯性再次四散奔流,甚至互相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