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的龙,承载着段家的正统,佛门的慈悲,是这天南之地少有的仁君;
你是暗地里的龙,藏着血脉里的疯魔,世间的戾气,一心想要翻天覆地的贼臣。
一正一邪,一明一暗,刚好凑齐龙众的两面。
他们算准了你会恨,会争,会用毁灭来证明自己。
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的‘天龙八部’的劫数?”
拜月教主忽然笑了,笑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癫狂,胸腔里发出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好手段,好算计。
连我母亲的早逝,父亲的不闻不问,石公虎的爱恨交织,全都是他们棋盘上的子?”
虽然算人者,人亦算之。
但等别人真的把拜月常用的手段用到他自己头上的时候,他还是会免不了生气和愤怒。
就像原本故事里面他愤怒于刘晋元的背叛。
“不全是。”方圆摇头。
“石公虎对你的好是真的,他最后的犹豫也是真的。
你母亲和父亲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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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不过是顺水推舟,借着这些真真假假的‘缘’,把你往那条‘龙’的路上赶罢了。”
说完,方圆唏嘘道:“当真是七拐八弯的局。”
谁能想到佛门这么会搞骚操作,两条龙,一正一邪。
而且这还是明面上看起来压根儿就没关系的两条龙。
“所以这就是教主不阻止我的原因?”
“你想要走水,我何必拦着?”
没错,拜月教主所谓的毁灭地上天国,到最后无非就是仿照上帝的故事,来一场大洪水冲洗一切罢了。
但由一条大蟒蛇掀起的惊涛骇浪的灭世神话,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走水”?
拜月教主沉默良久,眼中的癫狂渐渐沉淀为一种诡异的平静,逐渐变为彻底的空虚和迷茫。
毕竟现在他是真正的不知道该咋办了。
他如果纠正自己的错误,毁灭一切。
那就是彻底的走上佛门给他规划好的龙众之路,哪怕他是一条毒龙。
但如果他放弃毁灭,拜月教这颗扎在他心中的钉子就一直不会消退,除非等他有朝一日开悟。
等到他开悟以后,那些被他视为耻辱的花,或许就成了他亲手浇灌出的风景。
而这样美好的风景,自然而然的也会推着他这条龙一路朝着八部正神的位置而去。
拜月教主忽然想起自己年少时读过的佛经,里面说“烦恼即菩提”。
那时他只当是佛门自欺欺人的空话,如今却忽然品出些滋味来。
他厌恶的情,是烦恼;他执念的毁灭,是烦恼;他抗拒的血脉,也是烦恼。
可这些烦恼盘根错节,早已成了他的一部分,剪不断理还乱。
“开悟……”
他低声重复。
“佛门盼着我开悟吗?盼着我这条毒龙洗心革面,去给他们的天龙八部凑数?”
这一场明明早就该结束的局,结果没想到到他这才刚开始。
“谁知道呢。”
方圆靠在窗边,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的炊烟。
“或许他们盼着你永远执迷不悟,好让段誉的‘慈悲’显得更圆满;或许他们又盼着你哪天真能想通,好圆了那‘八部’的局。
佛门的心思,比你那‘地上天国’的规则还绕。”
不聊其他的梗,就聊一个,凡是高深武学都得不存习武之念才能练成。
拜月教主沉默了。
他想起那些被他反渡的佛徒,想起他们一边念着“色即是空”,一边在拜月教的秩序里埋头做事的样子。
他们或许也没完全开悟,只是在矛盾里找到了自己的活法。
“所以……我该怎么做?”
拜月教主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他从未如此迷茫过,仿佛站在悬崖边缘,前方是深渊,后方是绝壁。
方圆看着他,忽然笑了:“拜月,你聪明一世,怎么这时候反而糊涂了?”
“糊涂?”
“你还不糊涂,难不成是清醒?”
方圆嗤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窗棂,“你纠结佛门算计、血脉因果、情爱真假,却忘了最根本的一件事——”
拜月教主瞳孔微缩。
“按照别人的规矩走,能走出个什么样子?”
看着拜月教主,方圆继续输出。
“就好像你的拜月教为什么能发展的这么好,这么快?
真是因为你吸收了佛门的那些玩意儿?
真要是这么有用的话,佛门互相吸收之下早该是天下第一的教派了。
何况选什么选?全都要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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