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条件说完,堂内一片死寂。
公开磕头赔罪,阿奴的名声也就毁了。
虽然她可能不在乎,但对一个女孩子而言终究难堪,就好像穆念慈被搅乱的比武招亲一样。
备厚礼登门道歉,对莫一兮、易天行也无所谓。
而让阿奴在镖局做三个月杂役,这简直是把她放在火上烤。
穆家镖局上下此刻怕是对她恨得牙痒痒,这三个月会好过?
哪怕镖局众人不做任何多余的事,但每日来往那种异样的眼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对一个心智未开,喜欢热闹跟人交朋友的小孩儿来说。
不说三个月,一个月人就得出事儿。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漩涡鸣人那样坚强,甚至坚强到有点不正常的。
穆念慈猛地抬头看向父亲,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毕竟他们虽然占理,但这惩罚未免有点太重了。
莫一兮脸色变幻,双拳在袖中紧握。
让阿奴受辱吃苦,比他自己受罚还要难受百倍。
但他知道,穆易提出的条件,虽然苛刻,却并非完全无理取闹。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留了余地,至少没有喊打喊杀。
他看向阿奴,阿奴也正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大眼睛里全是惶恐和依赖。
“爹。”
阿奴怯生生地小声叫了一句,带着哭腔。
莫一兮心中一痛,他不愿意阿奴遭罪,那自然只能由他来受罚。
反正他现在的蜀山功法已经练到不用手也行了。
“爹。”
一个清亮却带着哽咽的声音打断了莫一兮。
是穆念慈。
她站了起来,走到堂中,对着穆易深深一福,然后转向莫一兮等人,目光最终落在阿奴身上,眼神复杂难明。
“诸位前辈,刘公子。”
穆念慈的声音带着极力维持的平静,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奴姑娘之事,念慈认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连穆易都愕然的看向女儿。
“念慈?”穆易皱眉,语气中带着不解。
穆念慈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那份英气似乎又回到了她身上,尽管眼圈依旧泛红:
“今天的事情说来说去,虽然因为阿奴姑娘而起,但细细盘算下来,我也有责任。
学艺不精,未能辨明对手真身,是为其一。
比武招亲,仓促设擂,未虑周全,引人误会,是为其二。”
她竟将部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她看向阿奴,眼神里愤怒渐消,更多的是无奈和一种认命般的释然:
“阿奴姑娘心性纯稚,如孩童一般。她行事只凭本能喜乐,并无欺辱念慈之心。
方才在演武场,念慈便已看出。
让一个懵懂孩童当众磕头赔罪,甚至为奴为婢,念慈于心何忍?
传扬出去,世人又会如何看待我穆念慈?
说我欺凌弱小,挟怨报复吗?”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字字句句直指要害。
不仅为阿奴开脱了“恶意”,更点出了过度惩罚可能带来的反效果,损害她自己的名声。
所以她选择了更高明的解决方式:将一场“欺辱”定性为一场“误会”和“意外”,并主动承担部分责任,展现宽容大度,反而能赢得同情和尊重。
穆念慈转向父亲,眼神带着恳求:“爹,阿奴姑娘的歉意,女儿已经收到了。
厚礼登门致歉,女儿以为也不必了。
江湖同道若问起,我们只需言明真相,乃是一场因稚子无知引发的误会,双方已冰释前嫌。
如此,方显我穆家气度。
至于阿奴姑娘……”
她顿了顿,看向依旧惶恐不安的阿奴,轻轻叹了口气。
“她既无心,也无力承担如此重的责罚。
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女儿……女儿认命了。”
穆念慈平静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凝滞的空气里荡开一圈圈涟漪。
那句“认命了”带着尘埃落定的决绝,也带着令人心折的宽厚,让整个正堂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
穆易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那口憋屈至极的怒火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
他重重地将铁枪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闷响,不再看任何人,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沙哑:“罢了,罢了。
念慈既如此说,随她去吧。”
他了解自己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儿,事情既然已经定下,再这么反复下去,伤害更深的只会是他女儿。
不过,他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