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了,小僧还差得远呢。
莫说大成,便是这初步的构想,能否在有生之年窥得门径,都犹未可知。”
他并非故作谦虚,而是发自肺腑的清醒。
他这一步,看似惊天动地,直指轮回本源。
实则是被玄都、被不周山魄、被各方推着,甚至是裹挟着,才踏上了这条前所未有的险路。
脚下的根基看似稳固(阴阳葫芦定鼎),实则暗流汹涌,危机四伏。
那最核心的冲突,不周山魄蕴含的无边无际、超越善恶的洪荒“力”与“史”,与他立下“赏善罚恶”宏愿所构建的地狱核心规则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
“不敢贪功,不敢言成,更不敢有丝毫懈怠……”虚竹的目光投向那流转着先天道纹的阴阳葫芦,又扫过自己布满裂痕的舍利。
“若无玄都前辈舍身化枢,以动静阴阳调和万物,若无这葫芦包容万象之‘空’,仅凭小僧这点微末道行和宏愿。
此刻怕是早已被那洪荒古史冲刷得渣都不剩,连‘地狱’二字都成了虚妄。”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体内那撕裂般的规则冲突之痛,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清醒:“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这‘力’太过沉重,这‘史’太过悠远它们并非敌人,却也不是朋友。
它们就是‘存在’本身,是构成这方天地的古老基石。
小僧的宏愿,在它们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如今能借前辈遗泽,借这动静之机,勉强维系一个脆弱的平衡,让这地狱不至于顷刻崩塌,已是侥天之幸。
至于彻底降服、消化、将之纳入‘善恶有报’的轮回铁律?
呵,难,难,难。”
虚竹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里的沉重与艰难,已无需多言。
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在玄都留下的框架内,在阴阳葫芦的护持下,艰难地尝试理解、容纳,如同蝼蚁试图丈量星海。
也在这个过程中,以他的想法不断的完善这一切。
鸠摩智那熔岩般的巨眼盯着虚竹看了半晌,凶戾之气翻腾,似乎在衡量这和尚话语中的真实与软弱。
最终,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哼,庞大如山的身躯微微伏低,利爪收回。
“那边还有不周山魄,我们找机会把它吞了。”
对于这个提议,虚竹很淡定的回答道:“明王若是想杀小僧不必这么麻烦的。”
剩下的不周山魄还在镇压着幽都那古怪的局势,把这玩意给搞掉,也不必等十八地狱之中的冲突爆发了。
幽都局势骤变之下,鬼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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