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千里运银,险途重重,清军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成敌军囊中之物。
李秀成焦灼难耐,一面命心腹严加护送,一面频频入天王府叩请。
三日内必有两日面圣,言辞恳切几近哀求:“陛下,苏南烽烟四起,淮军势如破竹,若再无银济军,城池旦夕可失!”
洪秀全却如铁铸般冷硬,只闭目诵经,终以“律法不可废”为由,连眼皮都懒得抬起。
又月余,苏州战报如雪片纷至,李秀成愁眉紧锁,鬓发渐白。
其部下亦躁急如焚,聚于忠王府内,忧声不绝:
“忠王,再等下去,苏州粮草不济,必陷敌手!”
“天王如今只知固守虚威,外患已逼咽喉,岂能坐以待毙?”
“不如背主求存,投向西境陈得才父子,或可另寻生机!”
此言一出,堂内鸦雀无声。
李秀成默然良久,忽拍案而起,厉声道:“休得胡言!背主之名,岂是我等忠义之臣所能背负?”
然其话音未落,又有部下泣谏:“忠王,若天王执意索银,苏南将士岂不白白送命?我等基业,皆系于此啊!”
李秀成心如刀绞,暗忖:“天王昏聩,外敌环伺,若再僵持,天国半壁江山恐尽丧矣。然弃主而逃,岂非遗臭万年?”
正踌躇间,忽闻急报——运银车队于皖南遭清军伏击,两万银两尽失!
满堂哗然,李秀成踉跄跌坐,面色如纸。
窗外暮色沉沉,似将倾之大厦,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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