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对的人之极皇,则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恐怖气息。他身披一套残破的暗金色铠甲,甲片上布满战斗的划痕,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汇成蜿蜒的小溪。铠甲之下是枯瘦如柴的躯体,皮肤紧紧贴在骨骼上,呈现出死灰色,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如同蚯蚓般蠕动。最诡异的是他的面容——双眼是两个燃烧着血色火焰的空洞,鼻子塌陷,嘴唇早已腐烂殆尽,露出森白的牙齿和漆黑的牙龈。他手中那柄巨斧比城门还要高大,斧刃上凝结着厚厚的血痂,斧柄缠绕着断裂的锁链,每移动一步,锁链拖拽地面的声响都如同亡魂的哭泣。红月的光芒照在他身上,竟被铠甲表面的符文吸收,在周身形成一圈暗淡的血红色光晕,让他看起来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修罗。
两位极皇尚未出手,仅仅是存在本身就带来了毁灭性的威压。鬼之极皇周身的黑雾开始向四周弥漫,所过之处,城墙上的青石砖如同风化般剥落,露出内部的钢筋结构;金属兵器表面迅速锈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靠近城墙的士兵突然感到灵魂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触手正在拉扯自己的意识,几人直接瘫倒在地,眼神涣散,变成失去灵魂的空壳。人之极皇则每踏前一步,地面就剧烈震颤一次,无形的力量冲击波沿着地面扩散,城垛上的士兵被震得气血翻涌,兵器脱手,甚至有人被直接震飞出去,撞在后方的箭塔上口吐鲜血。两位极皇之间的空间呈现出诡异的扭曲状态,一边是绝对的虚无冰冷,一边是狂暴的血腥燥热,两种极端力量的碰撞让天空中的红月都泛起了涟漪。
序列编号带来的心理震慑比实力本身更令人恐惧。城楼顶端,负责解析极魔数据的术师颤抖着翻开古老的典籍,泛黄的书页上记载着关于极魔序列的零星信息:"序列001-009,统称极皇,乃深渊意志的具象化,每一位降临皆伴随灭世之灾..."他的手指划过"序列004:鬼皇,掌空间与灵魂,所过之处生机断绝"、"序列005:人皇,具不灭肉身,曾单手碎一城"的字样时,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弹开,典籍从手中滑落,在城砖上摔得粉碎。周围的将领脸色惨白,他们想起了十年前那场浩劫——当时仅仅是一位序列008的骨之极皇,就毁掉了三座雄关,战死了七位封号斗罗,而现在出现的两位极皇,序列编号整整高出四位!这种层级的差距,让许多老兵眼中燃起的战意迅速被绝望取代。
鬼之极皇似乎对城墙上的骚动很满意,黑雾中传出一阵意义不明的低笑,那笑声如同指甲刮擦玻璃般刺耳。它缓缓抬起右手,五根利爪在空中虚抓,城墙上一名士兵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极魔群飞去,途中皮肤迅速干瘪,血肉被无形的力量剥离,等飞到鬼皇面前时,已经变成一具白骨。白骨在接触黑雾的瞬间便化作齑粉,融入鬼皇的躯体,让那团黑雾又凝实了几分。人之极皇则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声音如同雷鸣般炸响,城墙上的防御法阵应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符文疯狂闪烁,却在咆哮声中寸寸碎裂,护城结界如同破碎的玻璃般裂开无数缝隙,露出后面瑟瑟发抖的守城士兵。
两位极皇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新兵们蜷缩在城垛后,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手中的兵器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老兵们紧咬牙关,脸上血色尽失,却依旧死死盯着前方,试图从双皇身上找到哪怕一丝破绽;将领们额头青筋暴起,不断用灵力安抚躁动的士兵,声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万兽关的城墙在双皇的注视下,仿佛变成了纸糊的玩具,随时可能被这两位来自深渊的皇者彻底撕碎。红月的光芒愈发浓郁,将战场映照成一片血色炼狱,而炼狱的主宰,正缓步走向这座摇摇欲坠的关隘。
双皇威压如实质天幕压下时,万兽关城墙上的五千将士如同被投入冰窟。东门垛口,列兵王小三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手中长枪“哐当”砸在城砖上,枪尖磕出的火星在血色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入伍仅三个月,训练时投掷的石锁从未超过三十斤,此刻却感觉整个天地都压在肩头,肺腑间灌满了冰冷的恐惧。
十年前极魔围城的惨状突然涌入脑海——邻家阿叔被基膜撕裂的场景、妹妹临终前伸出的小手,这些记忆在双皇威压下化作利爪,撕扯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当他看到鬼之极皇隔空吸走那名士兵血肉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混合着未消化的粗粮喷涌而出,溅在身前的箭囊上。
城楼西侧,三十名弓箭手结成的方阵出现骚动。一名蓄着络腮胡的老兵张猛死死按住弓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左额的刀疤在红月照耀下泛着青紫,那是五年前与极魔先锋军战斗时留下的勋章。此刻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甲胄内衬黏在皮肤上如同水蛭。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年轻弓箭手小李面色惨白,手中的破甲箭不断颤抖,箭杆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