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骨的结构失稳,失去支撑力,整个塌陷变形,眼窝溶解消失,眼球如融化的玻璃珠滑落进塌陷的组织液泥沼。
整个过程不足三秒。
光芒敛去。
萨默尔存在的位置只余几点烧得焦黑的金属残片坠入沸腾的池中,几缕袅袅升腾的、混杂着生物焦臭与金属蒸汽的污秽烟雾。
他最后头颅偏向的方向——熔炉核心更幽邃、齿轮搏动最澎湃之所——那道刚浮现的、近乎“释然”的眼神,在溶解完成的瞬间,凝固、模糊、最终被彻底的黑暗吞噬。
萨默尔的余烬尚未落定。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此处来回激荡:
“背叛的意志亦是上好的炉渣。”
熔池的表面在萨默尔彻底消融的瞬间,剧烈地、仿佛不情愿地翻腾了一下,如同巨兽吞咽下难消化的异物。
旋即,翻涌变得异常粘滞,流动呈现出一种沉重得令人心慌的迟滞感。
那些原本无序撕扯的原料残骸像是得到了统一的命令,开始加速朝着中央胚胎巨人的轮廓聚集、贴附。
那粗糙的人形轮廓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晰起来,表面新凝固的崎岖“皮肤”区域迅猛扩展,颜色由暗红迅速向着一种更深沉、如同凝固古铜的金属色泽转变。
头顶那团幽暗的漩涡,其表面那些比深渊更黑暗的丝线,流转的频率悄然提升了一丝。
漩涡旋转时带来的微弱引力场似乎能更彻底地剥离靠近的光线,将其周围的空气也扭曲成模糊的视界。
一种冰冷的、近乎绝对零度的寂静与压迫感,如同实质的铅板,沉甸甸地覆盖了熔炉区的每一寸空间,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跳和呼吸之上。
那巨大的胚胎轮廓,在加速凝结的皮肤下,似乎有微弱的、属于“心脏”的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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