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显未因节令更替而稍歇政务。寅时三刻,他已端坐御书房,案头堆叠着自各地飞传而至的新政进展简报。第一封来自归义州??卜翰亲笔所书《乌孙牧民定居百日纪实》。文中详述五千户迁民在严冬中安顿之况:装配式木屋全部落成,火炉供暖稳定,每日米粥不断;三十所蒙学同步开学,儿童入学率达九成以上;更有畜牧合作社成立,集中养殖改良种羊,试产奶酪、羊毛呢料,部分产品已通过铁路运抵长安试销。
“他们不仅活下来了,还开始创造价值。”张显轻抚纸页,眼中泛起微光,“这才是真正的融合。”
紧随其后是赵虎从幽州发来的急件:“北方矿业总公司完成首轮开采,铁矿日产量达三千吨,稀土分离车间试运行成功,首批高纯度钕金属已提炼出炉。现正筹建电机制造厂,拟用本土材料生产风力发电机核心部件。”
张显提笔批道:“准予立项,优先保障电力与技术人员调配。另,命名该厂为‘兴国电机厂’,寓意以科技立国。”
正欲继续翻阅,阿赞再次入内:“启禀陛下,南中使者孟翼今日抵达,随行携带其父孟获亲笔信,言‘小儿愚钝,幸得圣朝开恩收录,愿终身习技报国’。少年已在中央科技院完成入学注册,编入少年班丙组。”
“好!”张显朗声一笑,“昔日蛮王之子,今为我朝学子,此乃化干戈为玉帛之实证。”
他当即命人赐孟翼“边疆励志奖学金”,并安排其参与“热带农业自动化”课题组,研究山地无人机播种系统。又亲书一信回赠孟获:“教子向学,胜于十万雄兵。望共育文明之林,庇荫千秋万代。”
午后风停雪尽,天朗气清。张显亲赴城南新建成的“全民技能振兴工程”示范中心,出席首期培训班开班典礼。此处原为废弃校场,今已改建为集教学、实训、认证于一体的综合性基地,占地三百亩,设有机械加工、电气维修、编程操作、医疗护理、现代农业五大实训区,可同时容纳五千人学习。
典礼上,张显亲手为第一批学员佩戴“技能卡”。卡片铜芯内置芯片,记录持卡人姓名、技能等级、培训经历及信用评分,全国通用,可用于求职、贷款、积分落户等场景。
“这不是一张证,而是一把钥匙。”他在致辞中说道,“它打开的不是某扇门,而是无数可能的人生。从今天起,一个人的价值不再只看出身门第,而在乎他能不能解决问题、能不能创造价值。”
台下掌声如潮。首批学员中有退伍士兵、失地农民、残疾青年、前盗匪改过者,甚至还有两名曾参与叛乱的南中部落首领之子。他们统一穿着灰色工装,胸前别着崭新的技能徽章,眼神坚定,毫无怯色。
仪式结束后,张显走进实训车间,见一名独臂青年正用单手操控数控机床,精准切割金属零件。询问得知,此人名叫李岩,原为幽州边民,战乱中失去右臂,一度自暴自弃,后经地方官推荐参加技能培训,仅三个月便掌握基础编程与机械操作。
“我能做的不止这些。”李岩声音沉稳,“下一步我想设计一种单手可用的假肢控制器,帮助更多像我这样的人重新工作。”
张显久久注视着他,终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朕等着那一天。”
返宫途中,甘宁乘电车追至驾前,面带喜色:“陛下,好消息!南京至镇江城际轻轨提前二十日贯通,昨夜已实现全线载客运营。全程六十里,耗时不足两刻钟,乘客反馈极佳,称‘快若奔马,稳如平地’。”
“那就加快进度。”张显道,“明年务必实现江东八府全境通电轨。另,将票价体系改为‘阶梯普惠制’??学生、老人、低收入者半价,残疾人免费,让每个人都能坐得起。”
“遵旨。”
当晚,张显召见马钧、周瑜、鲁肃三人议事。太子巡行归来已有半月,其所呈《江东民生实录》已被印发六部九卿研读,引发广泛讨论。今次会面,旨在总结经验,推广模式。
“儿臣以为,”马钧率先开口,“新政之所以能在江东落地生根,关键在于三个字:信、利、能。”
他逐一解释:“信,是百姓相信朝廷言出必行。每项承诺皆有公示、有监督、有时限,失信官员立即问责,故民心渐附;利,是改革真正带来实惠。种地增收、务工提薪、子女有学可上,生活可见改善;能,则是赋予百姓能力。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今人人可学技能、考证书、换前途,自然愿意配合变革。”
周瑜点头附和:“殿下所言极是。我们在吴郡设立试点,凡完成两项技能培训者,可申请‘创业启动金’,额度五百贯,三年无息。目前已有三百余人获批,开办小型工厂、技术服务站、乡村电商网点,形成良性循环。”
鲁肃补充:“更难得的是,基层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