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镜片倒映出正在海滩集结的三千武士足轻——士兵们枪尖上的金属反光如燎原之火,随着潮汐节奏起伏,每一次涌动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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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炮队前出!"隆房的声音被海风扯得破碎,却像淬毒的匕首般刺破晨雾。二十名精挑细选的足轻应声出列,肩扛的铁炮枪管撞破晨雾,这些每挺价值六十贯的南蛮利器被小心地裹在浸过桐油的麻布中,击锤处新刻的"天文廿年 菊月"字样还散发着刺鼻的油味。隆房的目光扫过硝药袋上绣着的大内家纹,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用主君赐予的家纹去“清君侧”,真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此时严岛神社的祢宜(神官)们正惊慌地聚集在宝殿前。宫司仓皇的祝祷声被海风撕碎:"神明啊...陶军昨夜就强占了神库,把献给朝廷的御神酒都泼在了箭垛上!"某个年轻神官试图护住唐式青铜神镜,却被陶家武士一脚踢开,镜面映出陶家军队踏碎神田的暴行,快要成熟的水稻在铁蹄下迸溅出青涩的汁液。
"全军听令!"隆房挥刀劈断望台的栏杆,桧木断裂的脆响如同骨碎之声,"即刻接管严岛神领!所有战船封锁海峡,片板不得入周防!"他突然夺过身旁足轻的火绳枪,对着海面盘旋的白鹭群扣动扳机。轰响惊破晨霭,铅弹撕裂羽翼的闷响与禽鸟哀鸣交织,雪白的羽毛混着血雨洒落浪涛,将海水染出淡淡的粉红。
几乎在同一时刻,安艺吉田郡山城的橹门上,毛利元就正将义隆的密信投入炭火。绢帛在火焰中卷曲,露出"讨逆"朱印的最后残影,灰烬如黑蝶般在晨风中旋舞。"陶隆房终于动手了。"他转身对三子轻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我们的'忠义之师'也该出征了——记得带上新铸的那面锦旗。"
而在百里之外的山口御馆,大内义隆刚刚从“西国摄政”梦中惊醒。他茫然望着寝殿天花板的唐草绘样,指尖还残留着《源氏物语》卷轴的触感。"好像是...炮声?"他问侍奉的童伶。少年恐惧地指向东方,窗外天际线处隐约滚过闷雷——那是严岛方向铁炮齐射的轰鸣,隔着海湾仍震得窗棂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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