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只说,让我们听方知县安排。”
那就对了。
方孝孺会心一笑,朝着县衙所在的方向看去。
“各位远道而来,一路奔波……”
就在这些锦衣卫以为方孝孺要说一番客气话,让他们找个地方休息时。
不料方孝孺下面的话,让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何陆百户会说,此人看似直来直往实际根本让人猜不透。
“各位去县衙休息,顺便给衙门里的官吏差役亮亮牌子,敲打敲打,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去办。”
锦衣卫查办官吏,那是天经地义。
华亭县那么多冤假错案,可不仅仅只有前任落马的知县一人参与。
为了防止那些贪官污吏与吃拿卡要的差役,继续帮着为富不仁的奸商作恶,让锦衣卫去震一震这些小鬼正合适。
“可是方知县,万一他们阳奉阴违呢?”
“人要一个一个地抓,他们抓人,你们监工。”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的同时,看向方孝孺的眼神都变得清澈了许多。
这一招驱狼吞虎用得妙,颇有太子殿下的风范!
“走吧。”
方孝孺早在心里拉好了清单,只等着抓人。
要抓人,就不能抓小放大,给最大的奸商一个串供的机会。
等到新来的这队锦衣卫,露出腰牌,让整个县衙上下跪在地上臣服之时,方孝孺当即下令。
“将沈十石缉拿归案,押至华亭县大堂受审!”
“大人,那沈十石一般都在上海那边做生意,恐怕要让府衙那边配合拿人才行。”
别看上海县比华亭县的地界小,连县衙人手都比华亭少,但府衙今年设在那边,前去拿人,必定要费些章程。
方孝孺看了一眼冥顽不灵的许县丞,微微一笑,朝着前来的锦衣卫队长拱手一拜。
“那就有劳纪百户,带着本官开具的逮捕文书,跟许县丞一起去府衙走一趟,请府衙那边配合,尽快将沈十石捉拿归案。”
“好。”
纪百户接过逮捕文书,往怀里放好,在堂外一群百姓的注目下,他又拍了拍怀里的文书,点了二十人出列。
接着,朝着县衙门口一比划。
“许县丞,你是自己骑马,还是我载你一程?”
还想拖延时间,好暗中派人给沈十石送信的许县丞,只能捏着鼻子认命,让下人找了匹老马。
许县丞是想着老马走慢一些,不料,刚走出步行街来到宽旷的大道,老马突然尥蹶子把许县丞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断了右小腿。
方孝孺闻讯赶来,等到派人把许县丞抬去医馆,诧异地看了眼纪百户。
“不关我的事。”
纪百户有一千种方法,让许县丞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是没有必要用出来。
刚才就连许县丞的下人都看得很清楚,是那老马自己发了疯,可看那老马骨瘦如柴和马蹄皮毛的磨损程度,应当是壮年时被用得狠了,老了还要去拉重物,有了怨气。
这才噬主。
“既然许县丞摔伤了,那就只能让张县尉去了。”
县丞是知县副手,县尉是调度县衙全境兵马差役的总指挥。
文官胳膊肘朝外拐,摔了也就摔了。
武官要是拎不清泄了密,方孝孺正好让纪百户擒了,锦衣卫还有就地处决再上报陛下的权限。
好在张县尉没有被摔下马,还点了十个亲兵一起前往府衙。
躺在医馆里的许县丞,看到那一队浩浩荡荡离开的马队,冷嘲一笑。
“强龙不压地头蛇,沈十石在府衙的势力比在华亭还要大,府衙上下都是沈十石的世交好友,这一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嘶!轻点儿,骨头要给勒断了!”
纪百户和张县尉这一去,确实未如预料的五日内归来。
就在许县丞喝着茶吃着点心养着伤,等看方孝孺笑话时。
方孝孺已经收到了知府大人与杨通判送来的,关于沈十石在松江府境内的所有状子,让方孝孺一并审判。
并说明了,沈十石未按时归案,是因前往苏州府地界的原因。
看完状子上的罪名,再看府衙的态度,方孝孺便知道。
沈十石侵占百姓的耕地,终于能物归原主了!
只等纪百户他们回来,即可开堂问审!
……
冬月初二。
这一天,是朱雄英的抓周日。
由于军费紧张,朱元璋提倡宫中衣食用度要节俭,朱雄英便主动提出要简办。
当时朱元璋还觉得很费解,问他。
“乖孙,你不是最喜欢搂席吗,怎么轮到你自己,反倒一副不太感兴趣的模样?”
【搂别人的席,我只管吃喝玩乐看热闹,我自己的席,我要当摆设给别人看,然后看着别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