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躁地在地牢中央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咚咚作响。他身边,站着几个同样气息阴鸷、眼神疯狂的心腹死士,以及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脸上带着半张哭脸面具的诡异身影——此人气息晦涩,手指枯瘦如鸟爪,正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地牢角落里几台不断发出低沉嗡鸣、连接着无数复杂管线的古怪仪器。仪器屏幕上跳动着诡异的符文,似乎在监控着什么。
“废物!一群废物!”陈霸先猛地停步,朝着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探子咆哮,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青梧卫的玄甲卫都出营了!往城东去了!城防也接管了!秦敬贤那老狗带着人满城乱窜!他们是在找火雷!是在找老子!你们这群饭桶,连他们具体位置都摸不清?”
“家…家主息怒!”探子吓得魂飞魄散,“青梧卫…青梧卫的暗桩太厉害了!我们的人…损失惨重…奉…奉清歌似乎有特殊感应…我们埋设的火雷…有两处外围的…能量反应…好像…好像被干扰了…”
“干扰?”陈霸先瞳孔一缩,猛地看向那个哭脸面具人,“阴先生!怎么回事?”
哭脸面具人(阴先生)发出几声如同夜枭般的嘶哑笑声:“陈家主…稍安勿躁…青梧卫有能人,能暂时屏蔽外围‘子雷’的感应…不足为奇…”他枯瘦的手指在仪器上快速敲击了几下,屏幕上几个微弱的红点瞬间熄灭,但中心几个巨大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猩红光点依旧刺目。“但核心的‘母雷’…深埋于城基要害…与地脉死气相连…更有祭司大人赐下的‘噬魂符文’守护…除非那奉清歌能彻底掌控她体内的‘钥匙’…否则…绝无可能无声无息地拆解!引爆权…依旧牢牢掌握在您手中!”
听到“祭司大人”和“钥匙”,陈霸先眼中疯狂之色稍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忌惮和贪婪。他低头看着手中那闪烁着危险红光的控制匣,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好…好!让他们找!让他们拆!拆得掉外围的饵,算他们本事!但只要这‘母雷’还在…只要罗家那些贱种还在老子手里…他岑仲昭就不敢动!”
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扫过地牢里惊恐的罗家人质,脸上露出一个扭曲残忍的笑容:“去!把罗远山那个最宝贝的小崽子…给老子拖过来!”
立刻有两名如狼似虎的陈府死士冲入人群,在一片哭嚎和哀求声中,粗暴地将一个约莫七八岁、吓得面无人色的男孩拖了出来,狠狠掼在陈霸先脚下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男孩吓得连哭都忘了,只是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如同恶魔般的陈霸先。
陈霸先蹲下身,用那布满老茧和血污的大手,如同铁钳般捏住男孩细嫩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对着旁边一个负责传讯的心腹死士狰狞道:“给罗远山那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传话!告诉他!他每拖延一刻钟…老子就剁他儿子一根手指头送过去!剁完了手指头,就剁脚趾头!等剁完了…就把他老婆、他老娘,一片片剐了喂狗!让他好好掂量掂量,是他罗家的香火重要…还是给青梧卫当狗重要!”
他猛地松开手,男孩如同破布娃娃般瘫软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还有!”陈霸先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寒光,“把我们准备好的‘礼物’…给司徒家、南宫家,还有那些墙头草们…再送一份过去!告诉他们!罗家卖主求荣,甘为朝廷鹰犬,就是要独吞邕州!青梧卫现在按兵不动,就是要借我陈家的刀,杀光所有不听话的人!想活命…想分一杯羹…就给我去闹!去冲击青梧卫的哨卡!去罗家那些还没被控制的产业里抢!去给岑仲昭添堵!让这邕州城…彻底乱起来!越乱…我们的机会越大!”
“是!”心腹死士眼中也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领命而去。
地牢里,只剩下孩童压抑的哭泣、铁链的碰撞声、仪器的嗡鸣,以及陈霸先那如同夜枭般疯狂而绝望的低笑声。他手中的控制匣,红光闪烁的频率似乎更快了,如同垂死野兽急促的心跳。
城东,“八方楼”。
这座邕州城最大的酒楼,此刻却成了谣言和恐慌的发酵池。宽敞的大堂内,挤满了来自各大家族、商会、帮派的头面人物或代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汗味和一种焦躁不安的情绪。
“听说了吗?罗远山那老狗,把祖传的军火库图都献给岑仲昭了!”
“何止!连能造‘焚城火雷’的工坊都交出去了!这是要绝我们的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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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梧卫接管城防了!这是要关门打狗!借陈霸先的手清洗我们!”
“放屁!我看是青梧卫和罗家勾结好了!等陈霸先跟我们拼个两败俱伤,他们再出来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