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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熜也是气的跳脚“你这蠢货!做事难道能凭一时爽快,就不顾后果吗?一家独大,到时候哪儿还有咱们挣扎的空间!你真是气死老子了!饭要一口一口吃!你不是不明白!”
“是!我是明白!”陆斌眼中积蓄了泪水,这是一个成熟灵魂很少会有的现象,也是朱厚熜很少看见过的一幕“我只是,只是不甘心罢了。”
朱厚熜握了握拳头,张口欲言些什么,可吐不出半个字来。
他能感受到陆斌的悲伤,虽然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他确实知道陆斌在悲伤些什么。
肃宁县,其实是一个天庭与地府并存的地方。
华光宝气,仿若天上宫阙的地方,在城内,在黄家,在鲁家,在魏家。
在江南鱼米之乡里也难得一见的鲥鱼之中,在两小儿肉吃的厌烦宁可弃之也不愿下筷之中。
在那勤恳不知终日的老黄牛,因人口腹之欲便被宰杀,又因那遮遮掩掩,不想被人抓住把柄,便命人抛弃的举措之中。
在那被搜刮出来的琉璃,玳瑁,玉石,翡翠,黄金,白银,香料之中。
那富丽堂皇,随便露出来点儿渣,也能让人一辈子吃喝不愁。
但,肃宁县也是穷苦的,寒酸与折磨并存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在巷中,在乡野,在田间,在地头。
在那江南不得北地得的青楼楚馆女子之中,在那好不容易有些希望又逝去了的学子之中。
在那仅剩不足三十户人的,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的,被穷苦的山贼祈求着根本不存在的粮食的黄沙村之中。
在那被搜刮出来的田契,房产,身契,账簿,录事策,县志之中。
佳人本是良家女,为何花柳身上缠?
老父春秋日月忙,换取田租不剩粮。
针逢衣补剩半子,怎奈家弟惹病伤。
货卖身躯求残药,可笑家破人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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