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论及原因,料想是因为其中一件皮衣,乃是当初陆斌借由王阳明的名号所写就。
而这几年王老师,已经开始往圣人的路子上发足狂奔起来,心学门徒是与日俱增,心学名头也是越来越响亮,不出意料,将来又是个朱熹级别的儒学大咖,等闲之辈没人狂到敢跟他老人家并排平坐。
毕竟,这年头学儒的,是既没人王老师能讲,也没人王老师能打。
更要命的是,人做江西巡抚的那些年,一波给宁王十万大军平推了,也就是说,哪怕你做了大官,就算是三品朝上的大员,在业务水平上,也不如人家。
所以,宝衣局的宝衣阁制度,倒是成功留了下来。
只不过整体而言,宝衣局似乎在脱离他们,逐渐与他们这帮泥腿子之间变得泾渭分明起来。
陆斌眸子中闪烁起森凉寒意,对于这种现状,他早有预料。
归根结底,安陆州的文人士子群体们,与外面的老爷们,在思想上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
也就是现在,朱厚熜还没有真正得到属于皇帝的权力,所以他们也还没有到真正发迹的时候。
而一旦哪一天,这种困境完全被打开,第一时间与他们分道扬镳的,恐怕就是那一直以长辈姿态出现,不遗余力,细心教导人心人性的王清远老头了。
可,无论是宝衣局,还是糖霜工坊,这种能够获取资源,获取钱财的机构,则一定不能完全放手给他们,因此,还是得想出办法,去限制安陆州的豪门大族。
又同赵常安寒暄了一阵,问过伙伴们家中的情况,确认无辩护之后,两个男人之间也着实没有什么好聊的地方,于是各自也分别开来。
常安自然又回去忙活城吏司的繁杂事务,要至宵禁前约莫一个时辰,这些事务才能放下。
陆斌则径直回了家,离家许久,不回来见一见两位娘亲,是万万不妥当的。
家则还是那个家,没什么变化的地方,陆斌轻车熟路就回了家。
家里人没什么变化,也没啥下人,院里头都是由霜姨娘操持着。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老爹陆松还未回来,但老爷子陆墀却在家里。
听闻管家讲了这件事之后,陆斌想都没想,高声呼唤了起来“爷爷,娘,姨娘,我回来了。”
“哎哟!我大孙回来喽!”
砰!一声,里屋房门被一脚踹开,老爷子一脸兴奋,鞋穿了半截没穿齐整就跑了出来,还没到半路呢,鞋便不知滚去了哪里。
可他老人家现在满眼都是自己啊乖孙儿,哪儿还会顾及这些,一溜烟冲了过来,
用他那仍旧称得上强壮有力的臂膀,一把就将陆斌抱了起来,搂在怀里。
陆斌毫不犹豫回应一个拥抱“爷爷,我真想你。”
“嘿!让爷爷瞧瞧,受伤没有,你个小豆丁大点儿的小鬼东西也是,这个年纪,就天天往外跑,来,腿呢,屁股呢?小鸟雀呢?都没伤着?胳膊肘呢?”
老爷子毫不避讳有无外人,也不顾及女子,在陆斌身上到处翻看一圈。
见孙摸雀,也是老陆家的老传统了,说不定以后等陆斌有了儿子,陆松也是这般德行。
最后到胳膊了,陆斌连连摆手“没有爷爷,哪儿处都没受伤。”
实际上陆墀其实已经感觉到陆斌胳膊肘上有用东西缠上一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伤着了,那老虎般的眼睛立刻就是一瞪,欲散发处澎湃的怒火。
可一想到,孙儿不愿意他老娘担忧的乖巧模样,心一下子又松软了。
“没受伤就没受伤吧。”陆墀看着自家孙儿虎头虎脑的模样,禁不住就上手摸了摸。
粗糙,跟老爹如出一辙的砂纸材质手掌,摸在脑袋上却传来温暖的感觉。
直到这个时候,陆斌才发觉,其实自己这具身躯,今年也不过十二岁而已,正好是被爷爷奶奶背着,被父亲母亲抱着的年纪。
娘就在一旁看着,用含在嘴里怕坏了的激动心绪,投注过来全由关爱组成的目光。
陆斌宛如一名真正的孩童一样,认真且仔细的享受着这因太过容易得到,而不曾时时放置于胸怀的温情。
尤其是现在,尤其是经历了生死场面的刻下,他终于得到了他最想得到了。
“爷爷,我爹呢?”
“你爹应卯当差去了,别管他,那混厮最近几日是入京的日子过好了,狐朋狗友的,啥玩意他都想交,你爹不回来还好,要是回来,说不得老夫就得请用家法!!”
“狐朋狗友?我爹......他在您老人家魔爪之下,身边还能有这么高级的人物?是哪个英雄好汉,我真得见识见识。”
“臭小子,编排你爹倒是嘴快。”陆墀咧着个大嘴笑起来“你爹呢,是想组织一个类似唐朝,不良人这样的组织,就是以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