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无所谓的事情了。
煮粥,熬粥,撒入材料之后,约莫又要等上一刻钟的时间。
这时间并不算长,但足够她再火前边烤上一会儿。
温暖的烟火,让她感觉到了不舍。
这或许是唯一让她感觉到留恋的东西。
“您就真的不愿意,不愿意去京城看一看吗?小子在哪儿布置了很多东西,有孤儿院,有学堂,学堂里有与我年纪相同的人在进学,在我那里,女子也可以做许多事情,杨慎,用修兄长的妻子黄娥,就做了一名女先生,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孩童,我想您也可以如此做,或许,或许能一解您的心结。”
陆小孩突然开口,有点儿吓了马夫人一跳。
而听闻其言,就更让她感到愣神了。
她伸手摸了摸陆斌脑袋,虎头虎脑,手感十分好。
笑了笑“也不知,你是怎么猜中我的心思,不过,我这不是心结,而是心寂,你现在不会懂这个,也但愿你今后都不要懂。”
她心情突然轻松了不少,缓慢站起身子,从橱柜中取出了三只陶碗来,又取过三双老旧的竹筷子。
她又取来一只陶罐,将锅中桃花粥全数盛了进去。
陆小孩儿接过碗筷,她自己则是端起陶罐,全放在了厅堂内那唯一一张四方桌上。
而后她又来到灶台下炉膛边上坐了一会儿,颇有些眷恋的伸手感受了一下炉火渐熄之后的余温。
她将手伸向了炉膛火口边上,一个用于放火钳子的小格里,拿出来一个老旧但精致的白色瓷瓶,上面用油布裹着塞子,塞住瓶盖,不过,油布也已经失去了油滑的特性,干枯且皱巴巴的。
妇人那没什么力气的手劲,拔了好一会儿才将塞子打开。
“您要做什么?”
不知何时,陆斌站在门前,惊叫出声。
她停顿片刻,但却并不犹豫,随即她将瓶中之物全数倒入了口中,一口咽下。
“那是什么?”林潮生大步跑了过来,一把捡起瓶子,读出了瓶子上写的字“情花毒!”
“快!我有法子催吐,把夫人抬到床上。”
“不必......陆小孩儿,我就是想要这样做,朝卿当年给了我两瓶药,说要是撑不下去了就去找他,你这般救我,却只是叫我多费事而已,改不了我的心意。”
马夫人的话一下子虚弱了很多。
而昏昏沉沉之感又在一阵接着一阵的袭向她头部。
她比较满意这种感觉,她最怕疼了。
听丈夫说,那瓶鸩毒也能有如此效果,却是要脸上流血。
既然完成了他的嘱托,那怎能不用完好的面容去见面呢?
就是这些年过来,委实是苍老了许多,也不知九泉之下的丈夫,是不是还是年轻时那副面孔?
“好了,别伤心,陆小子,来,扶我一下,尝一尝我那桃花粥,我最喜欢这个,可惜,没有糖渍的蜜饯,或者蜜枣。”
沉默片刻。
一只稚嫩的手抓过她的手,另一个年轻的胸膛变为了她的依靠。
帮助着她坐在了桌子前面。
她拿起筷子,喝了一口粥,桃花的香气散在了她的口腔里。
这充满了芳香的味道,好似那年,那株桃树,那一树桃花又绽放在了眼前。
“先生可否为我作诗?”
“小桃,你晓得我是苦吟派,我作不得诗出来。”
“那我不管,你当年送我的诗,可不少呢,结果后来我才知道,一首都不是你的!”
“那不没法子嘛,就看中了你,不想法子拐回来,我能悔一辈子。”
“你在念几首来听一听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那是桃夭。”
“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那是杜甫的!”
趴在当年窗台上,抿着那一抹旧桃香,口中再度呢喃“先生,再为我作一首诗吧。”
............
《灶台桃花落 》
——林潮生赠马夫人
风也不饶人,雨也不饶人。
灶台棱角总飞白,点落粉枝半做柴。
无柴也春芳,有柴也春芳。
煮炉桃水叹东厢,哀人自怨怜花香。
倦收炉地尘,只把桃花护。
凡花好似落无平,碾作泥尘无人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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