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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是你个头啊!”马夫人一指头点在了陆斌的脑门上“怎么能直呼其名呢?这是不尊重人家,对加了冠的成年人,一定要称呼他的字,知道吗?潮生字文涛,你便应当称他一声文涛兄。”
“小子知道了,但夫人,小子并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
“我晓得,没人喜欢这些东西,不过呢,你以后路还长着呢,要习惯这种你不喜欢的东西,要不然,不会有人喜欢你的。”
陆斌想了想,顺手就把杨慎往里一拽“诺,老杨,他是典型读书人,他也不讨厌我啊。”
“松开,松开,松开,像什么样子!有辱斯文。”
杨慎怒不可遏,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一副不修正形的模样,叫人讨厌。
“嘿!你老杨还讲究起来了,行,我回去之后,立马就撺掇常安,常平他们,逃你课去!”
“你敢!欺吾戒尺不痛乎?”
马夫人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幕场景,回忆起了许多事情。
自家儿子好像没有这般跳脱,但也是个喜欢玩耍的,为了让他认真念书,真是费了许多心思。
那会儿,恨不得把全部心血也磨在儿子身上,就为了他能够不违逆老师,能够学的进去。
可惜,公公婆婆并不以此夸赞过自己。
在马朝卿过世之后,除了衣冠冢,便什么也没有留给她。
儿子则更不许来看她了。
唯一一个心疼她的,兴许就马朝卿一个......
心底,大抵是有怨气的吧,却也不知朝谁而去,朝何而发。
克夫这个名头背上之后,哪怕是有了沉冤昭雪的机会,可谁会待见呢?
至少婆婆,是绝不会待见自己的。
也许公公婆婆已经不在人世了,毕竟世间罕有七十高龄的老人。
可...儿子已经有数年没有来过信问询她这个娘亲了。
最后一次得知的消息是,他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至于自身近况如何,交友如何,则y一句话也没有提。
这说明名节这个东西,已经被绝大多数所厌弃,包括儿子,也不想见到她这个娘亲。
呵,这其实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没有那么多的负担,也没有......
“好了,我还答应了你们做一番美味呢,如此阳光明媚之日,正好是做桃粥的好时候。”
林潮生乐呵呵的道“好,夫人早就说过,马前辈尤爱此味,即便是远在肃宁,也非种上一棵桃树。”
“他不是爱此味,是我尤爱此味,他只是尤其爱我。”
马夫人露出恬静又颇显幸福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三人都是一愣。
自不是愣其貌美如何。
事实上,马夫人虽然年纪不算太大,可已经颇显老态了。
他们只是愣神于这样的笑容,很不常见罢了。
杨慎要好一些,毕竟,家里黄娥就是用这招把他吃的死死的。
“好了,若是事情交办妥当,现在可否就出发了?”
“马车准备停当,今日去明日回,事情不会耽误。”林潮生笑言道。
而后不一会儿的功夫,马车便开始向着城外驶去。
马夫人不愿意坐在车里面,只在马夫畔,车沿边坐着。
她很想如多年以前那样,甩起脚,盘起发髻,如同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子似的。
然而无论是疼痛的腰,还是灰白的鬓,都阻止了她的行为。
年纪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敢在丈夫面前逞威风的姑娘了。
不,确切来说,那会儿自己也不是姑娘了,只不过伴随着考取了功名,自豪且得意洋洋的丈夫一起开心而已。
所以说......这些年以来,究竟是值,还是不值呢?
其实是不值的吧。
可除却朝卿的愿望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去做的事情,至少...他并没有找寻到第二个方法,让自己多等待一段时间。
话说回来,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心态呢?
悲伤,不,好像是有一些迫切的,但不全然是这些情绪,又掺杂着一点儿别的东西。
朝日出门去,傍晚暮阳归。
夕阳西下的场景,在黄沙村这背靠青山,面朝平野的地方,显得格外美丽。
马夫人十分喜爱这样的场景,然而却也是多年不曾见到了。
她自朝卿去后的日子,基本都在村中,那间屋舍之中度过。
他曾言过,这辈子虽然希望获得官位,可并不贪求。
不会损民之利而肥己。
所以,日后要是辞官了,将自己的落日余晖,用于陪伴自己,而后当一个教书匠,也是极好的选择。
到时候,贪财的自己,收束修就能收到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