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化百姓谈何容易,没有十年八年根本见不到成效。”
“十年八年?周老爷子,你太小看百姓的学习能力了。”
李睿从座位上站起来。
“朕在京城已经试过了,普通农家孩子,一年就能认识五百个字。”
“两年就能看懂朝廷的告示,三年就能记账算数。”
“至于你说的那些治理之术,说白了不就是收税记账断案子吗。”
“这些东西,有手就行。”
周老头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不甘心。
“就算他们学会了识字,可品德呢,忠诚呢。”
“那些泥腿子只认钱,给钱就能收买,怎么能担当大任。”
李睿听了这话,突然大笑起来。
“品德?忠诚?周老爷子,你在说笑吗。”
“你们这些士族,哪个不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安南没亡的时候,你们是安南的忠臣。”
“现在安南亡了,你们又来投靠大夏。”
“这就是你们的忠诚?”
周老头脸色涨红,想反驳却无从说起。
他们确实是墙头草,谁强就跟谁。
“再说品德,刚才陈万贯囤粮害死三万多人,这叫有品德?”
“你们强占民田,欺压百姓,这叫有品德?”
“跟你们比起来,那些农民简直就是圣人。”
“他们老实本分,只想有口饭吃。”
“不像你们,贪得无厌,恨不得把天下的财富都搂到自己怀里。”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把士族的遮羞布撕得粉碎。
周老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自己输了。
不是输在道理上,而是输在现实上。
皇帝手里有兵有钱,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他们这些士族,不过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陛下说得对,草民无话可说。”
周老头颓然坐下,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其他士族看到连周老头都认输了,彻底绝望了。
他们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我们要见皇上。”
“皇上答应分地给我们的,现在地呢。”
几十个农民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
“陛下,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汉子扑通跪下。
“官府的人说要重新丈量土地,要等三个月才能分。”
“可我们等不了啊,再不种地,今年就没收成了。”
李睿看向孔长瑞,孔长瑞赶紧解释。
“陛下,按照程序,确实需要先丈量清楚,才能公平分配。”
“程序?”
李睿冷笑。
“百姓等了几百年,现在多等一天都是煎熬。”
“传朕旨意,所有没收的士族土地,立刻分配下去。”
“不用等丈量,先分了再说。”
孔长瑞有些为难。
“可是陛下,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草率什么,难道还有人敢贪墨不成。”
李睿的话让孔长瑞不敢再说什么。
那些农民听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他们磕头如捣蒜,恨不得把头磕破。
在他们心里,李睿就是救世主,是真正为他们着想的好皇帝。
那些跪在地上的士族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辛苦积累了几代人的家业,就这么被分了。
而那些曾经被他们踩在脚下的泥腿子,现在都成了地主。
世道真的变了。
李睿突然开口。
“朕要在安南推行工分制。”
“所有分到土地的农户,必须参加集体劳动。”
“修路、挖渠、建学堂,都算工分。”
“工分可以换粮食,换农具,换一切生活必需品。”
这个制度让在场的人都愣了。
分了地还要集体劳动?这是什么道理?
李睿扫了一眼那些农户困惑的表情。
“很简单,分地是让你们有产业,工分是让你们有保障。”
“天灾来了,地里没收成,工分能换粮食活命,人祸来了,有人想抢你们的地,集体劳动的人会站在一起。”
农户们还是听不太懂,但那个五十来岁的汉子脑子转得快些。
“陛下的意思是,我们帮朝廷干活,朝廷给我们记工分当工钱?”
“不光是工钱这么简单。”
李睿走下台阶,走到那群农户中间,每走一步,那些跪着的士族心就沉一分。
皇帝越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