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疯了,敢在布政使司门口胡闹,活腻了?”
门口守卫话刚吼出,下一秒“砰”的重响,一大片人声哗然。
孔长瑞一皱眉,不耐烦,这帮安南士族胆子反天,这节骨眼上还搅浑水。
李文博探头去看,门开一线,他刚迈出去身子就僵住了,愣神倒抽口气,扑通一个膝盖跪地。
“臣李文博,拜见陛下!”
陛下?
孔长瑞眼眸一紧,反应过来,赶紧提袍揽衣,动作半点不敢慢。
“都别跪,朕今日微服外走,不用张罗。”
门外递来个青年嗓音,听着没压什么事一样。
李睿缓慢走进,身后还站着一位袖手文士,正是悄悄改扮后的王守义。
孔长瑞虽没跪,但还是恭敬行礼。那些安南士族吓得魂都飞了,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大夏皇帝的威名他们如雷贯耳,听说这位年轻天子手段狠辣,动不动就抄家灭族,现在竟然亲自到了安南。
李睿扫一眼跪在地上的阮元等人,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孔爱卿,这些人是谁,怎么都跪着。”
孔长瑞立刻明白皇帝是明知故问,配合着答道:“回陛下,这些是安南本地士族,因为阻挠新政,还冒充我军作乱,臣正在处置。”
“哦,原来是这帮人。”
李睿走到阮元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就是阮元?”
阮元哪敢抬头,声音发颤:“草民正是。”
“听说你很有学问,在安南士林名望不小。”
李睿语气听不出喜怒:“既然这么有学问,朕来问你几个问题,你答答看。”
阮元心里打鼓,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草民不敢,但陛下垂询,草民定知无不言。”
“第一个问题,你读过多少书。”
这问题来得突兀,阮元愣了一下才答:“草民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也略有涉猎。”
“那你可读过《天工开物》。”
阮元摇头:“不曾读过。”
“《农政全书》呢。”
“也不曾。”
“《本草纲目》总该知道吧。”
阮元还是摇头,这些书他听都没听说过。
李睿笑了,笑声里满是讽刺:“你说你饱读诗书,结果连这些实用之学的书都没读过,那你读的都是什么。”
“草民读的是圣贤之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
阮元硬着头皮辩解。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说得倒好听。”
李睿声音陡然变冷:“那朕再问你,你治的是谁的国,平的是谁的天下。”
阮元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是安南的国,那不是找死么。
“你们这些所谓的读书人,满嘴仁义道德,实际上不过是靠剥削百姓过日子的蛀虫罢了。”
李睿继续道:“你说你有学问,那你会修水利么,会改良农具么,会配制草药么。”
每问一句,阮元的头就低一分,这些他确实都不会。
“什么都不会,还敢说自己有学问,朕看你连个种地的农夫都不如。”
李睿转身看向陈严:“你就是那个号称智囊的陈严?”
陈严吓得浑身发抖:“草民不敢当。”
“听说假扮我军的主意是你出的,确实有点脑子。”
李睿的话让陈严稍微松了口气,以为皇帝在夸他,谁知下一句就让他如坠冰窟。
“可惜脑子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了,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王守义。”
“臣在。”
王守义立刻上前。
“把这个陈严拖出去,斩了。”
“遵旨。”
陈严整个人瘫了,拼命磕头求饶:“陛下饶命,草民知错了,草民愿意改过自新。”
“改过自新?你以为朕是什么人,是那种心慈手软的妇人么。”
李睿冷笑:“你们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现在说一句知错就想了事,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王守义已经叫来羽林卫,不由分说就把陈严拖了出去,任凭他如何哭喊求饶都没用。
剩下的士族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李睿又看向阮元:“你不是很有学问么,朕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
阮元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陛下请说,草民一定竭尽全力。”
“朕要在安南推行新政,需要大量识字的人去教导百姓,你愿不愿意去。”
“草民愿意。”
阮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现在保命要紧,什么士族的脸面都顾不上了。
“别答应得这么快,朕还没说完呢。”
李睿的笑容有些诡异:“你不是瞧不起那些泥腿子么,现在朕要你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