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吓飞了,“千户大人放心!规矩,小的都懂!比谁都懂!”
“滚吧。”
徐百涛直起身子,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
“谢大人!谢大人!”
陈春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正堂,直到跑出那条阴森的窄巷,重新呼吸到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时,他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他抹了把脸,回头看了一眼那座蛰伏在黑暗中的衙门,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混杂着恐惧的贪婪。
一半……
一百两银子的一半,就是五十两!
抵得上他三个月的俸禄了!
这买卖,干得值!
……
昭阳新城的工地上,热火朝天。
毒辣的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
空气中弥漫着新翻泥土的腥气、水泥的粉尘以及男人身上的汗味,混杂在一起,呛得人嗓子眼发干。
谷寿村夫赤着黝黑的脊梁,古铜色的皮肤在烈日下泛着一层油光,上面挂满了黄豆大的汗珠。他嘴里嘿咻嘿咻地喊着号子,双臂肌肉虬结,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独轮车。车上装满了沉甸甸的水泥,每一步都在松软的土地上留下深深的辙印。
沉是真沉。
累也是真累。
可谷寿村夫的心里,却像是被蜜糖灌满了,美滋滋的。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糙米饭养得格外结实的黄牙,脚下的步子迈得更稳了。
他想起了昨天晚饭,那一大碗堆得冒尖的糙米饭,还有那碗飘着几片菜叶子、却鲜美无比的咸菜汤。
天爷啊!
那叫一个香!
现在回想起来还有滋有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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