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的九转金针在晨光里泛着微光,她将最后一片玉佩碎片收好:“或许帝王家的事总藏着算计,但血契纹不会说谎,就像医者眼里,血脉从来不分高低。”
张小帅握紧掌心的碎片,密诏上的朱砂字在阳光下渐渐隐去,只留下云雷纹组成的龙形轮廓。他知道,这场迷局才刚刚开始,但只要血脉还在,真相就永远不会被掩埋——就像这紫宸殿的晨光,终会穿透所有硝烟与阴霾。
断壁残垣间弥漫着焦糊的金属味,王承恩的机械义体在瓦砾中痉挛,左臂的齿轮组裸露在外,每动一下就爆出一串蓝火花。他枯瘦的右手死死攥着那张泛黄的密诏,羊皮纸边缘的火漆印已被硝烟熏黑,唯有权杖顶端的紫色晶体还在剧烈震颤,投射出二十年前的全息影像——太医院的产房里,两个襁褓并排放在银盘中,嬷嬷正用沾着朱砂的笔涂改其中一个的生辰牌。
“这不可能!”王承恩的电子喉发出电流杂音,机械眼的红光忽明忽暗,“替换计划的每个环节都有记录,宁王的人根本没机会接触到产房!”影像里的嬷嬷突然转过身,脸上的疤痕在紫光下格外狰狞——那是李夜白幼年在教坊司见过的标记,属于被宁王灭口的奶娘。
电磁脉冲枪的冰凉触感贴上后颈时,王承恩的机械义体突然僵住。李夜白的战术手表正对着密诏扫描,屏幕上的时空波动指数像疯长的野草,红色警戒线被一次次冲破。“二十年前的香料还能留下分子痕迹,公公的记忆模块该更新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拇指扣在扳机上,“西域的‘凝香’遇火不化,会在纸浆里形成特殊结晶,就像现在这样。”
苏半夏的银镯突然在腕间发烫,内侧的暗扣自动弹开,弹出的微型扫描仪对准密诏。淡蓝色的光束扫过羊皮纸,屏幕上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分子结构:“是‘凝香’没错,当年宁王为了讨先帝欢心,用三百匹汗血马从西域换来的独品,太医院的档案里记着,只有产房的镇邪符纸里掺过这东西。”
王承恩的权杖“哐当”落地,紫色晶体的光芒骤然黯淡。全息影像突然跳转到二十年前的雨夜,他年轻的身影抱着个襁褓站在宫墙边,宁王的谋士正将另一捆符纸塞进他怀里:“只要把这捆混了凝香的换进去,将来无论谁查,都会以为皇子是在产房被换的。”
“原来你早就被收买了。”李夜白的脉冲枪又往前送了送,战术手表的警报声刺得人耳膜生疼,“真正的替换是在宫墙下,产房里的不过是障眼法。”
苏半夏突然按住扫描仪:“不对,凝香的分子密度不对。”她调整焦距,屏幕上的结晶突然排列成奇特的图案,像串微型密码,“这是用凝香写的字,被藏在纸浆里——‘双生,非双生’。”
王承恩的机械眼突然流出机油,像是在哭泣:“先帝当年生的是龙凤胎,太皇太后怕公主威胁皇子地位,让我把公主换成男婴。可宁王的人提前截胡,把真正的皇子换去了民间,留在宫里的...是宁王的血脉。”
全息影像的最后一段自动播放:宫墙边的襁褓被调换了三次,王承恩的机械义指在每个襁褓上都留下了微小的划痕——那是他偷偷做的记号,此刻与密诏边缘的磨损痕迹完全吻合。
“所以密诏里写的‘狸猫换太子’,其实是两次替换。”李夜白收起脉冲枪,战术手表的时空指数开始回落,“宁王以为自己偷天换日,却不知道太皇太后早有后手。”
苏半夏的银镯突然发出蜂鸣,扫描仪捕捉到密诏背面的水印——那是个极其微小的凤纹,只有在西域凝香的分子光线下才能显现。“真正的公主没死。”她指尖点向凤纹,“这是仁孝皇后的私印,说明被换出去的公主,一直被皇后的人保护着。”
王承恩的机械义体突然剧烈震颤,胸腔的能量核心发出濒死的嗡鸣。他从怀里掏出块玉佩,半边凤纹与苏半夏银镯内侧的龙纹完美契合:“这是皇后临终前给我的,说将来能凭这个找到公主...苏姑娘,你的银镯是家传的吧?”
苏半夏的瞳孔骤然收缩。母亲临终前确实说过,银镯能认亲,可她从未想过会与皇室扯上关系。当两半玉镯拼在一起的瞬间,紫色晶体的光芒与银镯的银光交织,在废墟中组成完整的龙凤呈祥图。
“时空波动稳定了。”李夜白的战术手表恢复正常,“看来历史的修正力,比人为的替换更强大。”他捡起地上的密诏,羊皮纸在掌心渐渐变得透明,只留下凝香结晶组成的“血脉”二字。
王承恩的机械义体彻底失去能量,紫色晶体的光芒熄灭前,他看着苏半夏的眼神里流出最后一滴机油:“老奴护错了人,却没护错血脉...公主,这江山,终究该有你的份。”
残阳穿过废墟的裂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半夏握紧拼合的玉镯,银镯的温度与血脉相连,仿佛在诉说一个被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