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紧紧抱着账册:"再等等,沈大人说过,《大明律》里'谋叛'的罪名,必须有'聚集徒众'的实证,宁王现在还没正式起兵,他们不敢贸然动手。"
话音刚落,地窖门被轻轻敲响。是陈郎中,他浑身是血,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印的公文:"沈大人......沈大人被抓了,这是他从牢里递出来的!"
公文上只有一行字:"引律比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张小帅盯着那行字,突然明白了:"李嵩用'谋叛'的罪名构陷我们,我们就用同样的罪名反告他!《大明律》说'诸断罪而无正条,其应出罪者,则举重以明轻;其应入罪者,则举轻以明重'——宁王私运火药,比我们的'海图'更像谋叛!"
"可我们怎么告?"苏半夏急道,"衙门都被李嵩把持了。"
"去都察院的登闻鼓!"老王突然道,"洪武爷立下的规矩,凡冤民可击登闻鼓告御状,地方官不得阻拦——现在宁王要反,卫所的兵肯定在观望,只要我们把账册公之于众,他们就知道该帮谁!"
当天傍晚,苏半夏抱着账册冲向都察院,张小帅和老王则带着陈郎中找来的几个仵作,在衙门前点燃了火把。当苏半夏敲响那面锈迹斑斑的登闻鼓时,张小帅突然大喊:"李嵩私通海盗、助宁王谋反,账册在此,诸位大人请看!"
围观众人哗然,几个卫所士兵冲了过来,却在看到账册上的火药记录时停住了脚步。李嵩带着人赶到时,正撞见苏半夏将账册举过头顶:"《大明律》规定,'知情故纵与谋叛者同罪',你们现在助纣为虐,难道不怕株连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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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沈敬之带着一队禁军冲了过来,他的官服沾满血迹:"李嵩!宁王已在城外被擒,你还不束手就擒?"
李嵩脸色惨白,突然拔刀刺向苏半夏,却被张小帅猛地推开。刀划破了张小帅的胳膊,鲜血滴在地上,与雨水混在一起。
"按《大明律》,"沈敬之的声音响彻街道,"李嵩构陷良民、参与谋叛,斩立决!其同党按律治罪。"
尾声
一个月后,张小帅的绸缎铺重新开张。苏半夏坐在账房里,正核对新到的绸缎清单,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身上,温暖而明亮。
"沈大人说,朝廷要表彰我们揭发谋叛之功。"张小帅端着茶走进来,胳膊上的伤疤还很明显,"不过我婉拒了,只想守着这铺子过日子。"
苏半夏笑着抬头:"我爹常说,《大明律》有七十二卷,三百多条,可最难的不是定罪,是守住心里的那杆秤。"她拿起一本新抄的律例,"你看,这里写着'凡诬告人谋反者,斩'——李嵩到死都没明白,他不是输在法典,是输在自己手里。"
窗外的铜钲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冰冷,反而带着几分安稳的暖意。张小帅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明白,那些刻在竹简上、写在绢帛上的律法,终究是要靠人心来称量的。而法典的缝隙里,从来都藏着生与死的博弈,更藏着公道自在人心的道理。
律海沉钩:法典缝隙里的生死博弈(续)
公堂的梁柱上还残留着昨日的雨痕,潮味混着香烛气扑面而来。小李的指尖死死掐进《大明律》抄本的线装处,纸页被冷汗浸出深色的褶皱。他袖口绣的墨竹纹本是苏半夏送的——取"不可居无竹"的清直意,此刻却像被水浸透的蛛网,黏在胳膊上又冷又沉。
"肃静!"李嵩的惊堂木拍得震天响,他新换的锦袍上绣着暗纹麒麟,那是只有藩王亲信才敢僭用的纹样,"北镇抚司千户赵承影,勾结张小帅等人私藏兵器,意图响应宁王谋反!"
小李猛地抬头,看见赵承影被铁链锁着押上堂来。这位总爱把"律法如刀"挂在嘴边的千户,此刻脸上青紫交加,左手不自然地扭曲着——那是北镇抚司特有的"琵琶刑"留下的痕迹。
"李大人怕是忘了,"赵承影的声音哑得像破锣,"北镇抚司直属于锦衣卫,办案不必经刑部核准。你凭什么审我?"
李嵩冷笑一声,将一叠文书甩在案上:"凭这个!"最上面是块断裂的双鱼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