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她甩了一鞭,拉车的老马打了个响鼻,慢吞吞地拐过街角。车厢里堆着纸人纸马,还有口薄皮棺材,名义上是给城南病逝的张老夫人送葬,实则棺底的暗格里,藏着老王从宁王炼丹房抄出的账册——上面记着用孩童心肝炼丹的明细,墨迹里还混着未干的血。
三天前,老王托人把账册送到她的纸扎铺,只说“这东西比人命金贵,得送到顺天府李青手里”。苏半夏懂他的意思,纸扎铺和永眠堂一样,都是京城暗线的幌子,她扎的纸人眼眶里藏着密信,烧的纸钱里裹着药粉,早就不是普通的手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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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一声厉喝划破雨幕。十几个黑衣私兵突然从巷口冲出,手里的弯刀在灯笼光下闪着冷光,为首的疤脸汉子横刀拦住马车,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车厢里的棺材:“奉宁王令,检查丧葬队伍,打开棺椁!”
苏半夏心里一紧,面上却堆起哭腔:“官爷行行好,老夫人是染病死的,开棺不吉利啊!”她摘下银镯假装擦拭眼泪,指尖摸到镯内侧的凸起——这是声波装置的应答键,按三下代表“被截,速援”。
“少废话!”疤脸汉子根本不吃这套,挥刀就砍向捆棺材的麻绳,“宁王有令,凡今日出城的棺椁,必须检查有无‘违禁品’!”
苏半夏知道不能硬拼。她猛地勒住缰绳,老马受惊人立而起,前蹄踢翻了旁边的祭品篮,纸人纸马散落一地。趁着私兵躲闪的空档,她摸向车座下的机关——那里藏着三根“纸扎箭”,箭杆是中空的铁管,箭头裹着浸了火油的棉絮。
“动手!”疤脸汉子识破她的意图,指挥私兵围上来。两个私兵已经爬上马车,伸手就要掀棺盖。
就在这时,棺椁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苏半夏心里一松——这是老王设计的棺材机关,只要她按下车座的按钮,棺底就会弹出细如发丝的钢丝网,缠住靠近的人。
“啊!什么东西!”爬上车的私兵突然惨叫,手腕被钢丝缠住,越挣扎勒得越紧,血珠顺着钢丝滴在棺盖上。
疤脸汉子见状,挥刀就砍钢丝,却没想到钢丝韧性极强,只留下几道白痕。“废物!”他骂着亲自上前,弯刀贴着棺缝插进去,试图撬开盖子。
苏半夏趁机点燃“纸扎箭”,拉满车辕上的小弩,对准了旁边的灯笼。“嗖”的一声,火箭射中灯笼,火星溅在散落的纸人上,瞬间燃起大火。纸人里混着苏半夏特制的“速燃粉”,遇火就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把私兵们的眼睛晃得生疼。
“走!”她趁机给老马一鞭,马车冲破私兵的包围,朝着顺天府的方向狂奔。身后传来疤脸汉子的怒吼:“追!别让她跑了!那棺材里有大人要的东西!”
雨夜里,马车在街巷中穿梭,纸扎祭品的灰烬被风吹得漫天飞。苏半夏时不时按动银镯,接收老王的信号——震动越来越急促,说明永眠堂那边也遇到了麻烦。她咬着牙,把缰绳绑在车辕上,腾出双手检查棺底的暗格:账册用油纸包得严实,旁边还有老王塞进来的“烟幕弹”(用硫磺和草木灰制成,遇水就能冒烟)。
转过三条街,眼看就要到顺天府衙,前方突然出现更多私兵,手里还牵着猎犬。苏半夏心里一沉——这些狗鼻子灵,怕是能闻出棺材里的异常。
她当机立断,抓起烟幕弹,朝着路边的积水坑扔去。“砰”的一声,灰黑色的烟雾腾起,借着雨水弥漫开来,把马车裹在中间。猎犬们狂吠着却不敢靠近,私兵们只能举着刀在烟雾外乱砍。
趁着烟雾未散,苏半夏猛地转向,驾着马车冲进旁边的胡同——这是条死胡同,但尽头有堵矮墙,墙后是顺天府的后巷。她跳下车,用尽全力推开棺材,露出里面的暗格:“账册在这儿,你自己滚过去!”
这棺材也是老王的杰作,底部装着四个小滚轮,只要稍加推力就能滑动。苏半夏拍了拍老马的脖子,它似乎懂了主人的意思,用头顶着棺材,慢悠悠地朝着矮墙挪去。
私兵们冲破烟雾追进来时,只看到苏半夏站在胡同口,手里举着个纸扎的灯笼,灯笼里藏着引火索。“你们再过来一步,我就把这账册烧了!”她喊道,声音因紧张而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疤脸汉子果然停下脚步,眼神阴鸷地盯着她:“把账册交出来,饶你不死。”
“不可能。”苏半夏的目光越过私兵的头顶,看到矮墙后闪过个熟悉的身影——是李青的捕快,他们终于来了。
就在私兵们分神的瞬间,苏半夏点燃引火索,把灯笼朝着他们扔过去,自己则转身冲向棺材,和老马一起把它推过矮墙。墙后传来捕快们的喝声:“抓住他们!”
私兵们大乱,有的去扑火,有的去追矮墙后的棺材。苏半夏趁机爬上老马,朝着胡同另一头冲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