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底藏锋:宴会上的暗流交锋
"张百户!这杯酒可得干了!"赵承嗣晃着酒杯挤到跟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似笑非笑。作为北镇抚司的老人,他蟒袍上的金线绣得比张小帅的官服还要鲜亮,衣摆处盘着的蟒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能从绸缎上游走出来。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泛起涟漪,映出他嘴角若有若无的嘲讽。
张小帅刚要伸手接酒,却见赵承嗣手腕一转,酒杯擦着他指尖掠过,酒液在蟒纹飞鱼服上溅出几点深色痕迹。"瞧我这记性,"赵承嗣夸张地一拍额头,"张大人新官上任,这衣服金贵得很,洒了可就不好了。"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刻意压低的笑声,像毒蛇吐信般钻入张小帅耳中。
"赵大人说笑了。"张小帅不动声色地抹去酒渍,掌心却已渗出冷汗。他注意到赵承嗣腰间的鎏金香囊,上面刻着的云雷纹与今早匿名信上的暗记如出一辙。三日前在城郊卫所,他正是循着这个纹样,在一具尸体的指甲缝里发现了半片碎金。
"听说张大人在城郊卫所破过几桩小案,"赵承嗣重新斟满酒杯,这次直接将杯子塞进张小帅手里,"今日可得让大伙开开眼!"他故意拖长的尾音里藏着挑衅,"就说说上个月那个通敌案?听说尸首被发现时,胸口刻着奇怪的符号?"
张小帅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那个案子的确诡异——死去的商贾胸口刻着的图腾,分明是西域某个神秘教派的印记,可卷宗里却草草结案为"仇杀"。更蹊跷的是,结案次日,所有证物不翼而飞。
"不过是些寻常案子,"张小帅将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哪比得上赵大人经手的机密要务。"他瞥见赵承嗣瞳孔微微收缩,知道自己踩到了对方的痛处。北镇抚司最近在追查的私盐案,据说牵扯到朝中某位大员,而负责此案的,正是赵承嗣。
赵承嗣突然放声大笑,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张大人太谦虚了!"他搂住张小帅的肩膀,指尖却在他后背用力按压,"听说圣上对张大人青睐有加,连调令都是亲自批复?"这句话说得很大声,周围的窃窃私语顿时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小帅身上。
张小帅感觉后背渗出冷汗,赵承嗣指尖按压的位置,正是今早刺客偷袭时留下的淤青。他强作镇定地笑道:"赵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倒是赵大人,听说最近在查私盐案?听说那批私盐上,也有奇怪的符号?"
空气瞬间凝固。赵承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变得冰冷如刀。就在这时,厅外突然传来喧哗声,几个侍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进来。那人衣衫褴褛,脸上有明显的鞭痕,却死死盯着张小帅,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假的...调令是假的..."
"哪里来的疯狗!"赵承嗣脸色一变,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拖出去!"侍卫们立刻捂住那人的嘴,将他往外拖。张小帅注意到,那人挣扎时露出的鞋底,印着与匿名信相同的云雷纹。
"张大人受惊了,"赵承嗣很快恢复了笑容,却掩不住眼底的杀意,"定是哪个仇家故意派来捣乱的。"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北镇抚司的徽记,"赵某略备薄礼,还望张大人笑纳。"
张小帅接过玉佩的瞬间,指尖触到玉佩背面的刻痕——那是一串数字,正是城郊卫所通敌案案发当晚的日期。他心中一凛,知道这绝不是巧合。赵承嗣这是在警告他,所有的秘密,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多谢赵大人。"张小帅将玉佩收入怀中,余光瞥见二楼的帷幕后闪过一抹红衣——正是宴会上弹琵琶的歌姬。她掀开一角,露出半张脸,眼神中满是焦急,手中的琵琶弦轻轻颤动,似在传递某种信号。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旗官满头大汗地冲进来:"赵大人!镇抚使大人急召!"赵承嗣脸色微变,转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小帅一眼:"张大人慢慢享用,赵某先行一步。"
看着赵承嗣匆匆离去的背影,张小帅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这场升迁宴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藏着刀光剑影。他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赵承嗣,不过是冰山一角。
当他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