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记·幽冥重影
“小心。”老王突然拽住他的后领,枯瘦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耳畔钉入青砖,箭尾的黑羽还在微微颤动,青砖表面瞬间泛起诡异的黑斑,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张小帅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甜气息,与三日前李公馆那场血战中的味道如出一辙。
黑暗中传来金属摩擦声,仿佛无数毒蛇在游走。二十余名黑衣杀手如鬼魅般现身,他们步伐轻盈,衣袂翻飞间不带丝毫声响,手中弯刀泛着幽蓝的磷光,刃口凝结的毒液滴落地面,瞬间将石板腐蚀出深坑。张小帅下意识握紧怀中的双鱼玉佩,冰凉的玉石突然变得滚烫,密旨残页上渗出的金粉在月光下不安地蠕动,勾勒出若隐若现的云雷纹。
为首之人缓缓掀开斗篷,月光照亮那张熟悉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脸——竟是白天在燕云寨冲突中“死去”的刀疤脸。他左耳后的狰狞疤痕依旧醒目,但脖颈处本该致命的伤口已被暗红色的符咒覆盖,符文在黑雾中若隐若现,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有生命般在皮肤上蠕动。“没想到吧,小子?”刀疤脸咧嘴狞笑,露出的牙齿泛着青灰色,“阎王爷不收我,自然是要我来取你的命!”
老王的檀木手串在指间转得飞快,珠子碰撞声急促而凌乱,带着掩饰不住的震颤:“邪术!这是失传已久的幽冥符咒,能借阴魂续命!”老人扯开衣袖,小臂上淡青色的云雷纹刺青泛起微光,与杀手们刀刃上的磷火产生共鸣。张小帅这才发现,黑衣杀手们的瞳孔竟呈竖线状,在黑暗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
“把玉佩和密旨交出来。”刀疤脸向前一步,脖颈的符咒渗出黑血,在地上蜿蜒成诡异的图案,“二十年前你父亲偷走双鱼玉佩,害得我们的计划推迟了整整二十年。现在,该做个了断了。”他话音未落,杀手们同时甩出锁链,链头的倒刺泛着蓝光,在空中织成一张死亡大网。
混战瞬间爆发。张小帅抽出短棍横扫,棍头缠着的布条还沾着大牛的血渍,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无尽的悲愤。他的攻击被锁链缠住,猛地一拽,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去。千钧一发之际,老王甩出檀木手串,裂开的珠子射出微型弩箭,却在射中杀手的瞬间,被对方胸口浮现的符咒反弹回来,擦着张小帅的脸颊飞过。
“他们的弱点在符咒!”老王大喊着挥臂,匕首寒光一闪,却被杀手的弯刀震得虎口发麻。老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过狠厉,突然咬破指尖,用血在掌心画出云雷纹,拍向最近的黑衣人。符咒接触鲜血的刹那,发出刺耳的嘶鸣,黑衣人惨叫着化作一滩黑水,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腐臭味。
刀疤脸见状,疯狂大笑起来:“垂死挣扎!你们以为普通的血就能破我秘术?”他扯开衣襟,胸口布满密密麻麻的符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力量!”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所有杀手的伤口都开始喷涌出黑雾,汇聚成一只巨大的虚影——竟是先太子的模样!虚影手中握着染血的诏书,眼中却满是悲怆。
张小帅感觉怀中的玉佩和密旨剧烈震动,残页上的金粉自动组成新的图案。记忆如闪电划过:父亲书房的暗格里,藏着一张描绘着相同虚影的图纸,旁边用朱砂批注着“幽冥借魂,九鼎噬魂”。他突然明白,这些人想要的不仅是玉玺,更是要用先太子的魂魄解开九鼎封印,释放出被镇压的恐怖力量。
“逆纹为封!”张小帅大喊着将双鱼玉佩按在地面,玉石表面的云雷纹与残页图案重叠。地面裂开缝隙,渗出金色的光流,与黑雾形成对峙。老王趁机甩出最后的檀木珠子,爆裂的声响震得杀手们短暂失聪。张小帅抓住机会,冲向刀疤脸,短棍直击对方胸口符咒。
“找死!”刀疤脸挥刀劈来,却在接触玉佩光芒的瞬间,刀刃开始融化。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透明,符咒发出刺耳的尖叫。黑雾组成的先太子虚影也开始消散,在消失前,虚影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对着张小帅微微点头。
剧烈的爆炸声中,杀手们纷纷化作黑雾消散。张小帅和老王在烟尘中喘息,却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月光下,李公馆的马车疾驰而来,车帘上的朱雀纹在灯笼映照下猩红如血,管家拄着乌木拐杖站在车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阴森如鬼。
“做得不错,替我清理了这些失败的试验品。”管家的声音混着铁链拖拽声,“不过,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他抬手示意,马车上抬下一个巨大的青铜匣子,匣子表面的云雷纹与刀疤脸胸口的符咒如出一辙。匣子缝隙间渗出黑色雾气,隐约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
张小帅握紧玉佩,感受着它与青铜匣子之间的共鸣。父亲的遗言在耳边响起:“若见幽冥诡影,切记心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