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钩惊阙
正德十六年腊月廿三,琉璃厂地窖内的腐臭混着丹砂气息,在幽蓝烛火下翻涌如浪。张小帅握紧发烫的鱼形磁石,法器表面的云雷纹竟诡异地扭曲成两道重叠的飞鱼钩影。当青铜面具人从阴影中走出时,他腰间的飞鱼服残片突然剧烈震动,褪色的"护"字残笔渗出金红光芒。
"来得正好。"那人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碾过石板,他举起手中的玉珏,其上雕刻的飞鱼纹尾钩处镶嵌着鸽血红宝石,"张小帅,你以为摧毁了宋明修,就能高枕无忧?"玉珏与祭台上的暗紫色飞鱼服同时共鸣,金线绣就的钩纹如活物般扭动,翡翠磁石迸发出刺目紫光,"督主当年留下的飞鱼服,共有两件。宋明修抢到的不过是残次品,而真正的至宝——"
话音未落,苏半夏的银铃突然炸裂。少女发间木簪自动弹开机关,微缩账本凌空展开,泛黄纸页上的朱砂批注在强光中显形:"双钩现世,阴阳倒悬,镇魂为引,乾坤尽覆。"王三柱的枣木拐杖重重杵地,杖头磁石吸附的铁屑在空中凝成破碎的锁链,老人瞳孔骤缩:"是玄冥司失传百年的'双钩夺魄'秘术!"
青铜面具人发出刺耳的笑声,他扯下面具,露出半张覆盖着机械纹路的脸——赫然是本该病逝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不错,督主临终前将完整的飞鱼服一分为二,用自己的魂魄镇住两件法器的凶性。宋明修那蠢货以为抢到半件就能号令天下,却不知..."他猛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纹着与玉珏相同的飞鱼图案,"唯有集齐双钩,再以七七四十九名阴年阴月阴日生者献祭,才能唤醒飞鱼服真正的力量!"
地窖内的陶罐突然剧烈摇晃,浸泡其中的活人睁开泛着幽蓝的眼睛,他们胸口的飞鱼纹与司礼监太监的纹身产生共鸣。数十具傀儡破土而出,皮肤下涌动的金色血管编织成完整的飞鱼七钩阵。大牛抡起磁石长棍横扫,棍风却被傀儡们皮肤表面的磁石护甲反弹,反而震得自己虎口开裂。
"这些傀儡的心脏是由地脉磁核所化!"苏半夏挥舞银铃,金色锁链缠住傀儡脖颈,却在触及飞鱼纹刺青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大人,必须同时摧毁所有磁核,否则他们会无限重生!"她翻开账本最后一页,血字批注在金光中流转:"破阵之法,民心为引,双钩相抗,护民镇魂。"
张小帅将鱼形磁石按在地面,法器与地底磁脉共鸣形成蓝色光盾。然而司礼监太监转动玉珏,祭台上的飞鱼服突然化作黑色巨影,七道钩角穿透地窖穹顶,直指顺天府铜钟。铜钟发出凄厉的轰鸣,钟身上的"护民"二字竟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玄钩"字样。
"原来如此..."王三柱的声音带着震颤,"当年铸造铜钟的工匠,早就被玄冥司渗透!这钟根本就是为双钩秘术准备的囚笼!"老人奋力将铜烟锅砸向最近的傀儡,却见飞溅的火星被吸入傀儡体内,反而让其力量暴涨。
千钧一发之际,地窖外传来密集的梆子声。京城百姓举着磁石灯笼、火把汇聚成金色长河,卖馄饨的张老汉推着煮沸的艾草汤锅,说书的盲眼先生敲响醒木。当万千灯火映照在地窖入口时,张小帅怀中的飞鱼服残片爆发出万丈光芒,与司礼监太监的玉珏形成激烈对冲。
"以民心为刃!"张小帅将残片嵌入鱼形磁石,法器表面的裂纹中涌出金色磁暴。苏半夏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母亲的木簪上,木簪化作金色锁链缠住飞鱼服巨影;大牛扛起磁石长棍,怒吼着砸向地面的阵眼;王三柱掏出怀中珍藏的旧令牌,那是二十年前与督主并肩作战时的信物,令牌上的飞鱼纹与磁石光芒共鸣。
双钩之力在空中相撞,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司礼监太监的机械身躯开始崩解,他在消散前疯狂大笑:"你们以为赢了?真正的督主...从来都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话音未落,整座琉璃厂轰然倒塌,飞鱼服巨影在金光中寸寸碎裂,化作无数飞鱼钩刺向天穹。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京城重归安宁。张小帅在废墟中拾起半块刻有"督主"字样的玉牌,背面用朱砂写着:"双钩既出,非黑非白,唯民心可辨忠奸。"他在《格物杂记》写下新的篇章:"双钩惊阙风云变,玄钩秘影覆迷烟。幸得民心凝作剑,护民钟响破虚玄。"但鱼形磁石仍在发烫,法器表面新生的纹路,隐隐勾勒出一个更加庞大的阴谋轮廓——而这场关于守护与真相的较量,才刚刚揭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