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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半夏蹲在一旁,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具青紫肿胀的尸体,突然注意到死者指甲缝里隐约泛着的蓝黑色。正要开口提醒,却被张小帅手中的黄铜罗盘吸引了目光。那罗盘巴掌大小,表面刻着细密的经纬刻度,中央指针呈鱼骨状,与寻常堪舆罗盘大相径庭。
“大人,这是...”少女话未说完,验尸房的木门突然被撞开。王三柱裹着一身寒气冲进来,枣木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震落铜烟锅里的火星:“城东又现两具尸体!绸缎庄的少东家,死状和这一模一样!”老捕头的瞳孔剧烈收缩,想起上个月漕运案中那些中毒而亡的镖师,心头泛起一阵寒意。
张小帅迅速收起罗盘,从腰间掏出鱼形磁石贴在死者胸口。法器表面的云雷纹突然剧烈闪烁,在尸体胸腔内映出诡异的光影:“果然是千机散。此毒遇热则化,遇磁则显,这些死者生前定是摄入了掺毒的热酒。”他的目光扫过死者青紫的唇色,突然想起醉仙楼掌柜前日慌张的神情。
苏半夏将银针探入死者喉间,针尖瞬间变得乌黑。她眉头紧皱,从袖中摸出个青瓷瓶:“大人,银针发黑说明剧毒中还混着朱砂。我娘留下的医书上说,朱砂与磁石相克,这凶手...”少女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三人同时冲向窗边,只见一道黑影翻过墙头,腰间悬挂的飞鱼纹玉佩在雨中泛着冷光。“是玄钩卫的人!”王三柱怒吼着甩出铁链,却只扯下对方半片衣角。张小帅拾起地上的碎布,布料边缘绣着的獬豸暗纹,与七年前漕运劫案现场留下的物证如出一辙。
当夜,张小帅独自坐在书房,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那本《格物杂记》上。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白天收集的蜡块切片,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晕。他摩挲着黄铜罗盘,想起苏半夏欲言又止的眼神,突然意识到法器背面刻着的北斗七星图,竟与丹房遗址的地砖纹路完全重合。
更鼓声惊飞檐下寒鸦时,苏半夏敲响了书房的门。少女手中捧着个檀木匣,银铃发出低沉的嗡鸣:“大人,我在死者鞋底发现了这个。”匣中躺着半枚青铜钥匙,钥匙齿间还沾着些许磁石粉末,在烛火下闪烁着幽蓝的光。
张小帅将钥匙嵌入罗盘侧面的凹槽,齿轮转动声中,罗盘表面缓缓升起一个微型沙盘。沙盘上,京城的街巷被标注得细致入微,而醉仙楼的位置,赫然插着一枚飞鱼形状的银针。鱼形磁石突然剧烈发烫,他想起宋明修密室里那幅未完成的舆图——图上用朱砂圈出的区域,竟与沙盘上银针的分布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张小帅的声音冰冷如铁,“他们用千机散控制富家子弟,再借飞鱼残片引发磁暴。醉仙楼...不过是个幌子!”他猛地推开窗,望着雨夜中若隐若现的醉仙楼灯火,鱼形磁石与罗盘产生共鸣,在掌心烫出一道红痕。
苏半夏握紧银铃,铃身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血咒。她突然想起白天在酒楼闻到的异香——那股若有若无的曼陀罗气息,与父亲失踪前夜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大人,我们该怎么做?”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难掩眼中燃起的斗志。
“备马。”张小帅将罗盘收入怀中,《格物杂记》自动翻开新的一页,空白处缓缓浮现出血色字迹:“蜡影藏毒计,飞鱼引祸端。玄机暗藏处,雨夜破迷关。”他握紧腰间玉佩,那是皇帝新赐的护国麟符,刻着的“护民”二字在夜色中泛着微光。
当马蹄声划破雨夜时,醉仙楼的地窖里,数十个朱漆棺椁正在磁石机关的运转下缓缓升起。棺中躺着的,皆是京城显贵家的子弟,他们胸口跳动的磁晶心脏,与墙上悬挂的飞鱼残片产生着诡异的共鸣。而在阴影深处,一双翡翠色的眼睛正透过紫雾注视着一切,手中的玉轮转动间,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成型。
铃音惊夜
少女垂下眼帘,腕间银铃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清响,仿佛一声轻叹。"大人的法子...倒比我爹教的更精妙。"苏半夏将沾着蜡油的镊子轻轻放下,目光扫过尸体腹部凝固的紫黑色蜡层,那些如蛛网般的裂痕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她想起幼时跟着父亲学医的日子,验尸总离不开银针、草药,却从未见过这般利用蜡油纹路推演毒理的奇法。
张小帅专注地用磁石粉末撒在尸体手腕处,粉末遇毒后聚成细小的漩涡,在皮肤表面勾勒出毒物渗入的路径。"《格物杂记》记载,千机散遇热则化,遇磁则显,这蜡油凝固的纹路,便是中毒者体温与毒素交锋的痕迹。"他头也不抬地解释,指尖的动作却未停下,"你看此处裂痕密集,说明中毒后半个时辰内,死者曾剧烈运动。"
苏半夏将验尸记录工整地誊写在纸上,狼毫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墨香混着尸体上的药味弥漫在验尸房内,她刚写完最后一个字,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银铃瞬间发出尖锐的警报,铃身古篆字渗出细密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