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默契，在他们同时抵达副驾驶门前时，达到了顶峰，也瞬间碎裂。
李牧很自然地走向了副驾驶座，伸手就准备拉开车门。
而另一边的杜蔷薇，也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动作，她的手已经搭在了副驾驶的门把手上。
两人动作一顿，隔着车顶，面面相觑。
“你干什么？”杜蔷薇率先打破沉默，眉头一蹙，用下巴指了指驾驶座的方向，“过去，开车。”
李牧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平静地回答：“我没驾照。”
“……”杜蔷薇愣住了，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没有驾照？”
“没有。”李牧回答得干脆利落。
杜蔷薇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反问：“你觉得我有？”
“上次和赵信出来，是他开的车。”李牧解释道。
杜蔷薇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气得想笑，“你为什么不去申请一个？超级战士申请驾照和通过考试很容易。”
“没想到。”
两人就这么站在副驾驶门外，大眼瞪小眼，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僵局。
这场关于谁该开车的无声对峙，最终还是杜蔷薇先败下阵来。
“真是麻烦！”她无奈又嫌弃的语气低声吐槽了一句，向后退开一步。
她抬起右手，纤长的手指在身前的空气中轻轻一划。
空间如同水面般荡开涟漪，一个虫洞在她掌心前展开。
下一秒，一辆黑红相间、线条流畅的未来感重型机车，伴随着低沉的能量嗡鸣声，从虫洞中缓缓驶出，稳稳地停在了两人面前。
杜蔷薇潇洒地跨上机车，空间再次波动，她随手又从虫洞涟漪中取出了两个同样酷炫的黑色头盔。
她自己戴上一个，将另一个随手抛给了李牧。
引擎发出一声悦耳的咆哮，强劲的动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动。
她戴着头盔，声音透过头盔传来，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得意：“上车，别耽误时间。”
被她那不耐烦的语气催促，李牧只得走上前。
杜蔷薇背脊笔直，肩背微微舒展，酒红色皮夹克紧贴着她的身形，勾勒出干练却依旧流畅的腰线，却又在每一次呼吸间散发着独属于女性的柔韧曲线。
她的双腿稳稳夹住机车，紧身裤勾勒出的线条笔直而修长，随着发动机的轻微震动。
李牧有些不知所措，又有点尴尬，这怎么坐？
杜蔷薇已经不耐烦地扭头看他，仿佛在说：你再磨蹭，我就把你丢这。
李牧终究还是沉默地跨上机车，刻意将身体向后挪了挪，与她之间留出了一拳的距离，不敢有丝毫触碰。
双手向后伸去，各自抓住了一侧冰冷的金属扶手。
这个姿势让他整个上半身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显得格外别扭。
杜蔷薇从后视镜里捕捉到这一幕，不禁挑了挑眉。
“坐稳了？抓牢了吗？”
“好了。”李牧保持着僵硬的姿态。
杜蔷薇心中微微一动，还以为李牧会顺势抱住她的腰呢。
宁可难受，也不碰自己一下。
这幅样子让她觉得有点好笑，又莫名……失落？
说不清。
“嗯。”她应了一声，压下心底那点复杂情绪，猛地拧动车把。
轰——
机车仿佛一头被释放的猛兽，瞬间窜了出去。
风声呼啸，周围的场景交织成模糊的光影，快速倒退。
李牧紧绷着身体，路面并不平整，颠簸间，身体一次次被迫向前，他与杜蔷薇的距离逐渐缩短。
直到某个瞬间，他的肩膀和胸口终究不可避免贴近了杜蔷薇的后背。
隔着皮夹克，他能感受到那灼热的体温。
而杜蔷薇，也同样清晰地感知到了背后那股炽热的存在。
这无礼的行为，李牧喉咙微动，低声道：“抱歉。”
“你说什么？”杜蔷薇的声音被风声拉长。她的语气带着刻意的疑惑。
借着风声装作没听见，心底那点不合时宜的悸动，让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遮掩。
李牧只能重复一遍：“我说——”
“听不见！”杜蔷薇忽然打断，大声喝道，声音混杂在风里。
头盔下，她耳根却悄然泛红，连脸颊也有些发烫。
手腕用力，猛拧油门。
机车瞬间提速，风声更狂，呼啸声掩盖一切。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仿佛专注于道路，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慌乱。
她咬紧牙关，任由速度掩盖那份突如其来的羞意。
李牧沉默地坐在她身后，感受着疾驰的力量。
这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仿佛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