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颜从军事角度分析:“陛下,阿鲁台叛乱的直接诱因,是私扩兵力被朝廷察觉。据查,他此前登记部众八千户,却私下收拢散兵、招募小部落骑兵,实有部众一万两千户,聚兵两万,远超‘户出两兵’的惯例。朝廷清退牧地时,顺带核查兵力,他怕私扩之事暴露,才索性起兵,这是‘畏罪反’。” 他递上探子画的 “阿鲁台军营分布图”:“其军营分三营,中军驻杭爱山,左右营分别守斡难河、黑山口驿站,可见早有备战之心,并非临时起意。”
耶律铸则从治理层面补充:“臣以为,深层原因是部分宗藩对‘牧地限额制’仍有抵触。阿鲁台部的牧地,即便清退超占部分,仍比普通部落多五十顷,可他仍不满足,觉得朝廷‘削其利益’。此外,朝廷在西北的实务官数量不足,对宗藩的诉求回应不及时 —— 阿鲁台曾派使者请求缓退牧地,却因实务官忙于蒙古故地事务,延误了回复,让他觉得朝廷‘轻视’,这才给了他煽动部众的借口。” 他翻出 “阿鲁台使者到访记录”,上面记着使者等待三日仍未得回复的细节。
哈剌哈孙则关注宗藩联盟的推手:“窝阔台系的察八儿,是叛乱的重要推手。察八儿部失势后,一直想恢复窝阔台系的地位,便借机拉拢阿鲁台,许以‘战后分牧地’,两人一拍即合。此外,部分小部落因害怕朝廷清退牧地,也愿意跟随阿鲁台,觉得‘法不责众’,这才让叛乱有了规模。” 他还提到:“忽都鲁帖木儿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部的牧地调整已完成,且朝廷给了额外补贴,若阿鲁台不能给他更多好处,他未必会真的结盟。”
萧虎静静听着,不时点头,待三人说完,才开口道:“诸卿所言皆有道理,却可归为一点 —— 阿鲁台‘既贪且畏’,贪于牧地兵力,畏于朝廷追责,又有察八儿推波助澜,才酿成叛乱。若只看表面,定其‘畏罪反’,便漏了治理与宗藩关系的问题;若只怪‘限额制’,便纵了他的贪念。只有看清这两层,才能定好后续策略。” 他的话,让殿内的讨论稍歇,重臣们都在琢磨 “贪且畏” 三字,觉得切中要害。
萧虎在听完重臣们的分析后,并未立刻定策,而是起身走到殿侧挂着的 “西北舆图” 前,指尖从杭爱山划过阿尔泰山,再到蒙古故地,一点点梳理叛乱的脉络,口中不时低声自语,似在整合所有信息,殿内的重臣们都屏息等待,无人敢打断。
“阿鲁台的中军在杭爱山,这里是察合台系的旧地,他以为有地利可依,” 萧虎指着舆图上的杭爱山,“可他忘了,那拉珠尔熟悉杭爱山的地形,去年削藩时曾率军走过这里的每一条山路,援军抵达后,可从后山绕袭,断他的退路。” 他又指向斡难河驿站:“此处是粮道关键,阿鲁台派五千兵驻守,却多是小部落的散兵,战力不足,博罗大军若从正面攻,再派一支轻骑绕后,很容易夺回。”
“再看宗藩动向,” 萧虎的指尖移到斡端地区,“忽都鲁帖木儿虽派使者,却未出兵,说明他仍在观望,只要咱们能快速平定阿鲁台,让他看到朝廷的实力,他便不敢轻举妄动。窝阔台系的其他残余,多分散在别失八里、阿力麻里等地,各自为战,难以形成合力,察八儿能调动的,只有八千骑兵,不足为惧。” 他回头看向重臣:“所以,此次叛乱,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是‘虚胖’—— 阿鲁台的兵力虽多,却杂;联盟虽有,却散;地利虽占,却非不可破。”
他又拿起案上的 “蒙古故地安抚记录”:“李衡在蒙古故地做得好,已安抚了脱脱、弘吉剌等部,他们承诺不会被阿鲁台煽动,还愿派马倌协助守护驿路。只要蒙古故地安稳,咱们便可集中兵力对付阿鲁台,无需分心东顾。” 伯颜道:“陛下所言极是,阿鲁台的叛乱,看似有蔓延之势,实则根基不稳,只要咱们策略得当,很快便能平定。”
萧虎走回御座,端起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缓缓道:“既然看清了根源与局势,策略便好定了 —— 核心是‘先刚后柔’,既要用雷霆手段平叛,快刀斩乱麻,防其蔓延;又要在平叛后施恩抚,安宗藩、稳部民,防日后再乱。这两点,缺一不可。” 他的话,为后续的策略讨论定下了基调,重臣们纷纷点头,觉得这是应对当前局势的最佳选择。
议事进入定策略的关键环节,围绕 “雷霆平叛” 的具体措施,重臣们展开细节讨论 —— 兵力调配、进攻路线、时间节点,每一项都反复斟酌,确保 “快、准、狠”,能在最短时间内击溃阿鲁台的主力,防止叛乱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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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颜率先提出具体的平叛部署:“陛下,臣建议让那拉珠尔的援军与博罗大军汇合后,分三路进攻 —— 那拉珠尔率一万五千骑兵,从杭爱山后山绕袭阿鲁台的中军大营;博罗率一万骑兵,正面进攻斡难河驿站,夺回粮道;再派五千骑兵,由巴图额尔敦统领,进攻黑山口驿站,切断阿鲁台与察八儿的联系。三路同时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