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珠尔将马数记录副本推到阿里不哥面前,指尖划过表上的数字:“领主,这份记录是李衡大人的实务团队与我的骑兵联合核查所得,五月二十五至六月初二,每日核查,黑松林马群约五千匹,鹰嘴崖约一万匹,西坡秘境约六千匹,另有三处小藏点约五千匹,合计约两万六千匹 —— 这还未算您从乃蛮部叛军处换来的一万二千匹,若全部计入,总牧数约三万八千匹,远超朝廷‘宗藩牧马不得过两万匹’的限额。每一项数字,都有马粪样本、牧民证词、实地绘图为证,您若不信,可让您的人去核查,我派骑兵护送,绝不阻拦。”
阿里不哥拿起记录,目光快速扫过,却不看具体数字,只笑道:“那将军,草原的马群哪能这么算?春天是马驹出生的季节,马数自然增多,到了秋天,马驹长大,有的要卖掉,有的要送给其他部落,哪能按‘固定数字’算限额?再说,乃蛮部的马,是他们送给我的‘友好礼物’,不是‘换来的’,怎么能算在我的牧数里?” 狡辩中,刻意回避 “叛军” 二字,将 “勾结” 说成 “友好”,试图淡化抗命性质。
巴图额尔敦此时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阿里不哥领主,我探营时在鹰嘴崖看到,乃蛮部的马身上都烙着‘狼头印’,您的骑士正在给它们烙‘虎头印’,试图掩盖来源;而且,兀良哈部的牧民亲眼看到,您的儿子用五十袋青稞换了这批马,不是‘友好礼物’。我这里还有一根‘狼头印马的鬃毛’,您若不信,可与您帐内的马鬃比对,一看便知。”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根棕色马鬃,放在案上 —— 马鬃根部还残留着 “狼头印” 的烙痕,清晰可见。
阿古拉见状,立刻拔刀拍在案上,怒喝道:“巴图额尔敦!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在这里污蔑领主!那鬃毛说不定是你从别处偷来的,想栽赃给领主!” 帐内的仪卫听到声响,立刻握住长矛,目光警惕地盯着巴图额尔敦。巴图额尔敦却不慌,缓缓起身,手按腰间弯刀,道:“阿古拉千户,我若栽赃,为何敢让领主比对马鬃?为何敢让领主去鹰嘴崖核查?您这么激动,莫非是怕领主发现真相,您的‘千户’头衔保不住了?” 一句话戳中阿古拉的要害 —— 他的千户头衔是阿里不哥因抗命所封,若阿里不哥妥协,他的头衔自然不保。
阿里不哥见阿古拉失态,立刻喝止:“阿古拉,退下!不得对那将军的公子无礼!” 随后,他拿起马鬃,仔细看了看,又递给身旁的亲信,亲信看后,小声道:“领主,这确实是乃蛮部‘狼头印马’的鬃毛,烙痕手法与乃蛮部一致。” 阿里不哥脸色沉了下来,却仍不愿承认:“就算是换来的,那也是乃蛮部主动找我,我只是‘盛情难却’,并非‘勾结叛军’。再说,马数超限额,也是因为今年草原水草好,马驹存活率高,并非我刻意扩充。” 首次交锋,阿里不哥虽仍在狡辩,却已显露心虚,那拉珠尔知道,继续施压,便能让他进一步动摇。
阿里不哥的狡辩被实证一一戳破,帐内气氛愈发凝重 —— 阿里不哥沉默地把玩着玛瑙佛珠,目光闪烁,似在权衡利弊;那拉珠尔则端坐在案后,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等待答复;巴图额尔敦与帖木格则警惕地盯着阿古拉,以防他再生事端。就在此时,阿古拉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过案上的马数记录,撕成碎片,掷在地上,怒喝道:“那拉珠尔!你别以为带了几门炮、几匹马,就能逼领主妥协!脱脱部的援兵三日就到,乃蛮部也会派骑士来助,到时候,你们这些朝廷的人,一个也别想走!”
这突如其来的挑衅,让帐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 阿里不哥的仪卫们立刻举起长矛,对准那拉珠尔三人;巴图额尔敦瞬间拔出弯刀,帖木格也摸向怀中的红色羊皮袋,准备发出应急信号;帐外的亲信听到动静,立刻骚动起来,烟火信号弹的引信已被点燃,随时可能升空。那拉珠尔却依旧沉稳,抬手按住巴图额尔敦的弯刀,目光锐利地盯着阿古拉,道:“阿古拉千户,你撕毁朝廷的核查记录,辱骂中央将领,按《大元通制?军律》,这是‘谋逆未遂’,若我现在下令,炮队片刻就能轰开你的营地,你的骑士们,能挡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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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拉却不怕,反而上前一步,弯刀出鞘,道:“有本事你就下令!我阿古拉在草原上杀过狼、打过叛军,还怕你们这些朝廷的兵?” 阿里不哥此时却开口了,声音带着怒意:“阿古拉!你想毁了整个部落吗?脱脱部的使者根本没来,乃蛮部也已拒绝派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想借‘援兵’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