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把纸条收进檀木匣,匣底还压着那日在江边捡到的半块绣片。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叩门声,青鸟的声音混着晚风灌进来:“少东家!南京来的密报!”
顾承砚打开信封的手顿了顿。
信纸上粘着半片焦黑的纸页,边缘还留着火烧的痕迹。
他认出那是实验室日志的装订线,泛黄的扉页上,用靛蓝墨水写着几个字,被火烤得发脆:“丙三号样本,具意识共鸣特性。”
晚风掀起窗纱,吹得纸页簌簌作响。
顾承砚的指尖悬在“意识共鸣”四个字上,突然想起前日在电台里听到的,第三批茶船重新唱响的《归络调》——二十个嗓子,各有各的破音,却比任何琴师弹的都齐整。
他合上信封时,后巷传来卖花担子的吆喝:“白兰花嘞,香得透夜!”苏若雪的手轻轻覆在他手背,温度透过信纸传过来。
顾承砚望着窗外渐浓的暮色,突然想起苏母日志里夹的茉莉干花,想起王九船上那台老留声机,想起所有在雾里行船的人——他们传递的,从来不止是仪器。
檀木匣里的纸条被风掀起一角,“吾女若雪”四个字在暮色里忽明忽暗。
楼下传来织机的轻响,混着不知谁哼起的《归络调》,调子走得厉害,却比任何摩尔斯码都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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